这是一个水牢。
他嘴角勾了勾,露出了一个有些苦涩的笑,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
他料得不错。
隋西虽然暂时没有杀掉赫连霄的想法,但是长期的敌对积累下来的仇怨,让被俘虏的人质注定不会好过。
先前他在赫连笙面前那么说,不过是为了安慰对方。
不过……
赫连笙那么聪明,应该能猜出来,要不然,也不会那么焦虑。
他动了动链子,找了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然后抬起眼,看到了牢门外站着的人。
面前的男人约莫四十出头,眉眼是隋西人特有的粗犷深邃,左脸颊有两道新的伤疤,略有些狰狞,是这次战役中,流箭擦过脸颊落下的新伤。
他的眼睛很亮,是类似于狼一般的锐利,这让他周身的气质看着有些阴沉。
他打量着顾渊,开了口:“顾大人看起来身体不大好。”
他的语调带着隋西特有的口音,听着有几分冷硬生涩。
顾渊笑了一笑。
“确实。”他咳嗽了一声,“身上有一些旧疾,让柴将军见笑了。”
面前的人,正是隋西大将柴焕。
他这般从容不迫的态度,让柴焕的眼里闪过了一丝精光。
有点意思。
他想。
他刚打了场败仗,正是恼怒之时,所幸还有了一个意外收获。
梁楚的那位五皇子,年轻青涩,难得的是性子极为强韧。
他被他带的一支数万人兵马耍得团团转,只不过,初生的老虎还是太嫩了些,抓住对方的时候,柴焕是有意想要好好折磨人一番的。
只是,刚把人扔进牢里,就有人来传,梁楚派了使者。
他原以为对方是来谈判恶的,却没想到,对方提出了一个令他感到十分意外的要求。
“说实话。”柴焕道,“我现在还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你们梁楚人。”他舔了舔唇,“有的时候,确实很狡诈。”
顾渊笑了。
他的身体很虚,其实受不得寒,但是现在,显然容不得他挑挑拣拣。
“我说的都是真的,将军若是不信。”他喘了口气,“大可以找人探听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