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录音笔郑重地收好,仔细挂上防盗链,又把钥匙藏在了地垫底下。
凌溯蹲在鞋柜边上,把整齐列队的拖鞋一双双放回去,从玄关柜里取出紧急藏进去的零食。
这一次,他的动作已经放缓下来,却还是隔一会儿就要检查两下口袋里的录音笔,再看看客厅里的小卷毛。
庄迭正专心研究书柜,并没对做客时进门的流程产生任何异议。
即使这样,凌溯还是不着痕迹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绘表格,在“沉稳程度”一栏严格地给自己打了零分。
哪怕是在回家的路上,凌溯都已经在心里反复演练了不知多少次,构思出了十几种足够从容、一定不会吓到小卷毛的欢迎方式。
他想过语气寻常地把庄迭领进门,就像一次再普通不过的下班回家。也想过一进电梯就遮住庄迭的眼睛,等一路把人领进门再忽然开灯,给对方一个惊喜。
但全部的计划,在凌溯走进电梯,忽然意识到自己是真的把庄迭领回来以后,就都被彻彻底底、一点不剩地忘了个干净。
他只是在门口,一抬头看到庄迭就站在那儿。
满脑袋的小羊毛卷都被整理得非常精神,活泼地支棱着,跟随动作来来回回地轻轻晃。
负责探测触碰的大脑区域在大脑顶部的中央后回,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在这里分到一个小亚区。亚区的面积决定了感受器的密度,感受器又决定了对现实的确认与感知……
这些挺值得好好研究,但也都完全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