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你是觉得,既然死在谁手里都一样,不如死在酒馆。”
伊文看着他,那双蓝色的眼睛像是透着寒气,冷冰冰地凝视着他:“把爵位送给我,用这种办法惩罚我一辈子。”
“伊文!”艾克特疼得失声喊了一句,他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别这样。”
艾克特乞求着:“别这么看着我……别这么说话。”
“我一进酒馆就后悔了,我不想再让你扯进这件事里来,任何一点儿都不想。”
艾克特的嗓子哑得不成,他从没这么狼狈过:“求你,伊文,别这样。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既然这样,就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伊文冷声说。
艾克特有些错愕地愣住了几秒,迎上伊文的视线,却发现对方没有半点在开玩笑的意思。
对任何人来说,这都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这样一个问题却彻底难倒了他。
艾克特用力扯了扯头发,他实在想不出哪个名字才适合用来回答他能随口说出的假名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个,可没有任何一个名字和他一起待过三个月以上。
父亲和叔叔没给他起过名字。
七岁的时候,他父亲回答他,这样干是因为万一将来小艾克特病死或是被人在哪儿杀了,他们就不会那么伤心。
“没有吗?”
伊文取出一方手帕,垂下视线轻声问:“这种感觉是不是很糟?”
说出这句话时,他又像是变回了那个沉默温和的年轻天才画家。
艾克特摇了摇头,他几乎已经看不清什么东西了,只是身体还本能地站立着:“不糟,伊文。”
他听见自己轻声回答:“我没有名字,所以我能挑一个最棒的身份遇见你。”
伊文低声说:“是你先招惹我的。”
“是我。”艾克特苦笑着承认,“我欠你的,对不起。”
他不能继续在这儿留下去了。
意识在这种凌迟中彻底散架、或是那种被刻意忽略的面临死亡的恐惧把他彻底压垮之前,他必须尽快离开酒馆。
或许他根本就不该来,如果他没来过,他们之间就不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艾克特用兜帽遮住脸,他又道了声歉,急匆匆绕过伊文想要出门,却忽然被伊文手中的那方手帕按住了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