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一握,凌溯扔在桌上的那柄枪就瞬间被扭曲着攥成一团,变成了无法使用的废铁。
“你以为拿着三代茧的武器就能对付我?我都不敢相信,原来直到三年后,我最满意的学生连这种程度的思考和推理都做不出来……能决定一切的不是程序,也不是机器,是‘规则’!”
“就算初代茧被那些愚昧的家伙否定了,后续的那两个所谓的‘替代品’设计思路、理念、程序都完全不一样,它们遵守的规则也只能是同一个……因为潜意识世界的核心规则就只有那一个!”
束缚椅猝不及防地发生变化,将凌溯的身体彻底牢牢禁锢在了其中。
这一次不再有什么多此一举的束缚带,那把椅子变成了一个灌满了湿透的细沙、锈迹斑斑的硕大铁桶。
这些沉重的湿沙一直埋到凌溯的脖颈,它们比想象中的更加沉重,将他肩部以下的身体全部压迫得动弹不得。
“不太先进。”凌溯皱了皱眉,“这些手段也太原始了……”
严会长秃鹫似的盯着他:“你说什么?”
“你接受了充分的现代教育,虽然现在已经彻底过气了,但至少曾经也算是心理学界的领军人。”
凌溯看着那些湿透了的、还带有海水咸涩气息的沙子。
他的胸腹腔被严重挤压,几乎吸不进去任何一口空气,这让他说话的声音也变得低弱了很多:“拘束椅是十九世纪的治疗方式,用湿透的沙子活埋人……甚至找不到一个标志性的节点,冷兵器时代?或者更早……”
他像是在某种无形的重压下不得不停住话头,吐出了一口气,脸色终于隐隐变得苍白,嘴角也溢出了些许血色。
凌溯舔了舔唇角的血痕。
他的神色并不痛苦,反而像是在仔细感受某种从未经历过的体验。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学会了这样东拉西扯、虚张声势……但如果你是想通过这个向我证明你已经废了,让我不必再对你有任何期待,那倒是的确很成功。”
严会长弓着身体,双手撑在桌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已经开始考虑彻底废掉你,重新培养一把手术刀了……”
凌溯笑了笑:“可以啊。”
严会长瞳孔微缩:“你说什么?”
“来,在这里彻底杀死我的意识,让我被这场梦吞噬掉。”
凌溯咳嗽了几声,有更多的鲜血从他口中涌出来,那些湿沙也变成了刺目的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