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又痛起来,沈辞舟哼了一声,捏着眉心继续回想,“它就种在……金属墙壁上固定的……花盆里……”
手腕一紧,季临戈凑过去拉下他的手,指腹温柔的按在沈辞舟的太阳穴上,画着圈揉按,“很疼?那就先别想了船儿,我们先根据想起来梦境分析。”
沈辞舟也确实想不出更多的了,于是点头,看这季临戈拿着笔,在花朵下面唰唰写了两行字。
“所以……两个问题……”季临戈在白纸上写下,“一……你的潜意识里明明没有‘须臾草’,为什么会精准的梦到那东西?二……数万纪元后才出现的须臾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
“我觉得第二个也许能解释。”沈辞舟撑着下巴思考,“这毕竟是星际时代的小说,可能作者写之前,没查阅相关资料,所以没有常识的把须弥草的味道写了进来?”
季临戈点头,“有可能,那么一呢?怎么解释?”
两个人沉默了一瞬。
“如果是这样假设呢?”季临戈拨弄着笔帽上的卡子,哒哒哒的规律声音里,他缓缓的说:“你也是一只来自星际时代的小船,只是你穿书后,忘掉了自己的过去,在这片海域迷失了方向……”
沈辞舟喉结滑了一下,被这个设想惊得说不出话来。
半晌,他才喃喃道:“我也是穿书的?那结合之前世界也许是大型计算机模拟出来的,那我的……我的身体在星际,是死掉了吗?”
两人再次沉默,毕竟按这个说法,他们现在可能是一对儿亡灵在谈恋爱。
眼见本书就要摘下“豪门恩怨”标签,贴上“灵异惊悚”标签,季临戈突然在第二个问题下面画了个问号。
“船儿,据我所知,就算是帝国最强大的光脑,也不足以构建这么庞大完整的世界,星际时代用精神力链接的全息游戏做不到,而且登陆游戏有时长限制,因为人的精神力是会枯竭的,需要休息才能再生,过度透支会变成白痴,a级处于游戏环境的时长不能超过三天,而我的精神力评级是3S,虽然没那么多闲心玩游戏,不过推测应该能坚持八十天左右……从我在你的身体里醒来那天算起,已经远远超过这个天数了。”
他笔尖一顿,“我觉得这个世界完全是依靠光脑构建的,这个说法不太靠谱。”
问题好像又走进了死胡同,沈辞舟哼了一声,往前扑到季临戈怀里,“头疼啊……季哥,你说计算机……不是,光脑……”
他抬头看季临戈:“如果光脑做不到,那有其他方法能做到吗?”
“有。”季临戈皱着眉,修长的手指插.进沈辞舟细软的头发里,按摩着头皮,“大约十年前,联盟有个叛逃的科学家,向帝国请求政治庇护,他研究的项目是‘仪器辅助下4s级别精神力构造主世界的可能性’,这个听起来像神话故事一样的项目,最后也没落到帝国手里,那个科学家被联盟秘密处决了,项目销毁。”
沈辞舟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4s?不就比你高一个级别么?”
“倒也不是,A到S是一次质变,三到四又是一次质变,啧……”季临戈有点酸酸的说:“那是人能达到的强度吗?我怀疑联盟那个姓燕的是牲口,人体是精神力的容器,正常人的身体素质很少有强到那个地步的。反正联盟就那么一个,帝国这些年也没捅咕出来……”
沈辞舟:……
他从下往上的看着季临戈优越的下颌线,没忍住“噗”的笑出声。
“笑什么?”季临戈低头亲他,“难题还没分析出来,三好学生沈小船同学?你怎么好意思笑的?”
沈辞舟坐起来,勾着他的脖子去吻他的唇角,“没关系,季哥,你已经很完美了,这种事不用太计较。”
被戳破的大狐狸恼羞成怒,凶巴巴的把小猫崽按在了地毯上,还不忘用遥控器拉上窗帘。
室内光线暗了,只有没合拢的窗帘缝隙里泻下一线灿金色的光,落在冷白的脊背上,季临戈手里拿着黑色中性笔,在沈辞舟微微颤抖的肩胛处,画了“流亡者”同款的飞鸟,迎着这一线余晖振翅翱翔。
“季临戈……”沈辞舟尽量稳住呼吸,可还是带着颤音,听起来像是要被碾压的支离破碎一样,他软软的骂:“说正事呢……你在画什么?!”
季临戈扔掉笔,附身低沉的笑着吻在干了的飞鸟上,那根笔在地毯上滚了一圈,最后停在写了问题的纸张一角,上面画着的须弥草似乎潮了,晕开点点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