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他费尽千辛万苦,终于站在那条积满了污水、菜叶、鸡蛋壳,深处还隐隐飘来一股刺鼻脂粉香的幽暗巷子前时,说实话,真的是长吁了一口气。
但乔镜的模样实在是与这里太过格格不入了,就他缓神的这一会儿功夫,胡同里已经已经有两个脚夫打扮的男人向他投来意味不明的视线了。
他紧抿着唇,攥紧了袖中的剪刀,鼓起勇气,大步走进了巷子内。
巧合的是,就在乔镜走进胭脂巷后不久,历经了一个多月的海上漂泊和陆上交通,景星阑也终于到达了《东方京报》报社的总部,也就是乔镜所在的目的地。
“您……您就是景星阑先生吗?”
许维新面带菜色地看着从前方这位一脸虚弱、甚至都不得不靠着墙才能勉强站立的男人,心道这位真的曾经和晏先生是同窗吗?怎么这么……
他嚅动了一下嘴唇,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没办法,景星阑现在的打扮实在是太邋遢了。
他身上就穿着一件码头劳工常穿的破烂灰色薄袄子,上面不仅缝缝补补的全是补丁,还沾满了灰尘和污渍。除此之外,他的头发也十分凌乱,脸上布满了煤灰和胡茬,瘦的几乎都快要脱相了,只有一双眼睛亮的惊人。
景星阑闭了闭眼睛,声音是经历多日缺水后的极度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