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胭脂怔怔地看着乔镜,眼中渐渐浮起了一片水雾。
乔镜注意到,她的左半边脸多了一条刀疤,而且还没有完全结痂,似乎是才受伤不久。
……难道,这就是她会沦落到这里的原因?
他不知道其中原因,但乔镜明白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他用余光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靠着墙根嗑着瓜子、但双眼仍死死盯着这边的龟公和老鸨,沉默地把胭脂和其他女人全都带进了房间。
待房门关上,龟公吐掉嘴里的瓜子壳,拍拍手,冷笑一声。
“去,”他对老鸨说,“去听听这青瓜蛋子在房间里到底在干什么,我可不信他真是来这里睡女人的。咱们这儿可都是‘野鸡’,他这么个体面人,就不怕睡出一身病来?”
老鸨惊讶道:“那你还收他钱?”
“蠢货!”龟公毫不客气地骂道,“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送上门来的钱,不要白不要!你傻吗?”
他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目光贪婪:“而且你信不信,这青瓜蛋子身上肯定还不止这点儿钱呢。待会儿我去找老八他们过来,你懂的,到时候就算他想报警也找不到苦主,正好给这学生娃好好上一课!”
老鸨恍然大悟,随即和龟公一起嘿嘿笑了起来。
“还是你有主意。咱们今天,可真是来了个‘大主顾’啊!”
*
乔镜用力关上了房门。
门板遮挡住了外面那两道黏腻阴邪的视线,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转身看着身后这些表情略显局促的女人们。
她们大概也是第一次见识到乔镜这样的客人,所以一时都有些手足无措。
倒是胭脂,她红着眼睛盯着乔镜,随手把凌乱的头发别到耳后,笑了一声:“你又来采访啦,大作家?”
乔镜默默点头。
当初为了取信自己的采访人,他告诉了胭脂,自己其实是个作家。
但对方并不知道他的笔名。
被这么多人盯着,乔镜仍十分不习惯。但和之前不同的是,这次他环顾一周,没找到足够那么多人坐的板凳。
所以乔镜只好指了指放在角落里的那张床:“你们……坐。”
女人们:“…………”
最后,还是胭脂带头,第一个做到了床沿边上,其他人这才勉强确定这的确不是客人要玩的什么新花样,走过去挨着她一起坐下了。
乔镜咳嗽一声,从口袋里掏出纸笔,他看着这些女人,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更真诚一些:“那个,就像刚才她说的一样,我其实是个作家。”
“我想要为生活在这里的女性写一本书,所以,可不可以……简单采访一下你们?”
房间内,众人面面相觑。
女人们都觉得乔镜大约是读书读疯了给她们这些娼/妓写书?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