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向庭笑了笑。
“这个您放心,”他眼神冷淡地说道,“亚当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
*
再一次把写完的稿子塞进信封中装好,乔镜靠在椅背上,神色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就在这时,一双手从身后按上了他的肩膀,用一种不轻不重的舒适力道揉/捏着酸痛的肩颈肌肉。乔镜仰起头,看着景星阑:“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刚才。”景星阑简短道,“待会儿出门帮你送信。”
乔镜嗯了一声,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为了给乔景寄信,他这段时间基本每天都要在书桌前坐五六个小时以上,勤奋到让许晓明都感动得眼泪汪汪。
“也别太拼了。”
景星阑把他放到床上,头枕着自己的腿,同时双手还在轻轻帮他做着眼保健操:“你的度数是不是又加深了,等过两天,要不要再去街上配一副?”
但他等了一会儿,却没有等来乔镜的回答。
景星阑的动作一顿,这才发现躺在自己身上的黑发青年呼吸声已经变得均匀平缓。
乔镜睡着了。
男人垂眸看着他,半晌,唇角微微勾起。
他伸出手掌,五指张开挡在距离乔镜脸庞只有几寸的位置,感受着熟睡青年的呼吸轻轻拂过掌心,内心平和而安定。
路过卧室门口的胭脂无意间看到了这一幕。
也是从这一刻起,她开始认真烦恼起了一个问题:
如果乔镜和景星阑吵架了,她肯定是站在先生这边的不用说,但是乔景那吃里扒外的臭小子,到时候准备跟谁?
远在边疆的乔景:“啊嚏!”
他躺在被窝里,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
少年睁开眼睛,默默拿起放在枕边的信封,用力贴在了心口。
和他一样睡不着的,还有旁边躺着的其他十几个人。
今天是他们第一次驾驶着飞机上战场,十五架飞机起飞,最终只回来了十二架。三位就在昨天还在跟他们并肩作战的年轻人,已经永远被埋葬在了蓝天下。
“乔景,”黑暗中,乔景的耳畔响起了一个微不可查的声音,“我不想当英雄了。”
乔景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