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作为一个还算有文化并且见多识广的江湖人士,叶东风对于一个大男人写情诗给另一个男人接受良好,但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饱读诗书的王爷能写出如此肉麻的字句,搞得他还以为晏河清是景星阑包/养在乡下的小情人。
不过小情人肯定是没有这种文采的,叶东风闯荡江湖多年,见多了会吟诗作对写风花雪月的文人,但能把江湖写得如此真实符合他心意的,晏河清还是头一个。
所以他今晚上门拜访,虽然略显失礼,倒还真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就是单纯想看看晏河清长什么样子而已。作为一名武功独步天下的任性大侠,叶东风并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妥。
他盯着乔镜在月色下显得愈发清秀苍白的脸庞,勾起唇角,反问道:“那你觉得,我找你所为何事?”
乔镜沉默片刻道:“催更?”
叶东风愣了一秒,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不错,和我想的一样,你这人果然有意思!”他从窗台上跳下来,拉过椅子,一屁股坐在了床边,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乔镜,“那你就讲讲吧,正好我没在镜书坊买到特典。”
其实是他懒得去找了,只要叶东风想,除了皇宫外,哪怕是王公贵族私藏在家的宝贝他也都能偷出来。但是老老实实地掏钱卖书,哪有亲自上门让作者给自己讲来得爽快?
有实力,就是这么任性!
乔镜轻微地抽了一下嘴角,觉得自己似乎摸清了一些面前这位“大侠”的脾气,的确是有够任性的。他叹了一口气,既然知道叶东风不是来当刺客找麻烦的,干脆也放松下来,拿了个枕头靠在身后让自己舒服些,然后问道:“你想听什么?”
要是单纯讲个故事就能把这人打发走的话,他想,那倒也不错。
叶东风却道:“也给我一个。”
乔镜只好把景星阑的枕头递给了他,心道这位还真是自来熟。
“说实话,我太不喜欢吴晟的结局,”叶东风接着说道,“我有个朋友也和他一样,虽然混蛋,但英年早逝后我总是会时不时地想起他的好,就连当初他干的那些混账事,我也觉得好像没那么混账了。”
乔镜谨慎地问道:“那他是怎么死的?”
叶东风:“我杀的。”
“…………”
“我这辈子只杀过一个人,”叶东风用一种非常平淡的口吻说道,从他的神色中乔镜看不到任何后悔的意味,只有毫无波澜的平静,“我不会后悔自己的做法,因为他的确已经无可救药,虽然我现在很怀念他,但如果他敢从坟墓里爬出来,我也会立刻拧断他的脖子,让他再死一次。”
乔镜想起之前暗卫头子告诉自己的那次雨夜惊魂,觉得这人实在是矛盾又清醒,总的来说,倒也的确是个能狠下心的人。
“给吴晟一个好结局吧,”叶东风说,“就算是在虚幻的世界,不,大概也只有在虚幻的世界里能做到了。”
在说完这句话后,他便闭上了嘴巴,做出了一个让乔镜说的手势,安静地坐在座位上,不再说话。
乔镜思考了一会儿,他在想如果要给《入江湖》写一个不同的分结局的话,应该从哪个剧情节点切入。在他思考的过程中,叶东风也没有出声打扰,而是借着屋内暗淡的月光,把视线投向了景星阑挂在床头的香囊,似乎是在发呆,又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事情。
“我想好了,”过了几分钟,乔镜说道,“前面的剧情不变,从他和平明天第一次携手查案,在江边的洞窟里发现渔翁石像开始,后续的走向会稍作更改。”
叶东风点了一下头,但在乔镜开始讲之前,他问了一个和剧情无关的问题:“这个香囊,是那个王爷亲手给你做的?”
乔镜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床头:“是。怎么了?”
“没什么,”叶东风停顿了一下才回答,他很直白地嘲讽道,“缝的真丑。”
乔镜:“……其实还好吧。”
都说爱屋及乌,他真的在很努力地睁眼说瞎话了。
青年轻咳一声,决定就当没听到叶东风的吐槽,一边捋着自己的思路,一边慢慢地给他讲起了这个全新的故事。叶东风也渐渐听得入神了,因为乔镜的声音不大,所以还又把椅子往前移了移,在乔镜说到口干舌燥的时候还会主动起身给他倒杯茶。
能让叶东风心甘情愿倒茶的人,放眼全天下都不超过三位,其中两位还是他早已去世的爹娘。
他们两个在房间里一个讲一个听,气氛十分和谐,看得在008表情十分复杂。它叶东风到来后的第一时间,就遵循乔镜命令联系了还在路上的景星阑,虽然现在看来乔镜的人身安全并不用担心,但是算算时间的话,他差不多也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