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苼脚步摇晃,身形似有不稳,速度却未慢下来,很快没入宝库大门消失不见。
王拓连忙跟过去。
杜远目睹全程,眼神微动,暗中传音道:「大师兄,我观那吕氏妖女脚下虚浮,定是受了重伤。现在我们暂时出不去,不如先为宗门师弟们报仇。」
姜易邪睨了他一眼,「不可。」
杜远眉头大皱,正待发问,忽而听到耳边传来柔柔笑声,「姜师兄,令师弟好大的杀心呢。」
杜远心头一惊,连忙转头对着走来的白衣女子行礼,「杜远见过白师姐。」
「杜师弟不必客气。」
白妙音掩嘴轻笑,温婉动人。
姜易眸眼轻瞥过白妙音,落在不远处的魏乐生身上,意有所指道:「偷听可不是好习惯。」
「姜师兄,这你可怪错人了。」
魏乐生微微一笑,「令师弟的杀意太过明显,就算不施展听天之术,也能猜到他在说什么。钟师兄,你说是也不是?」
钟永长忽然被点名,面色微有不喜,「与我何干?」
杜远夹在四大天骄中间,脸色有些难堪,却不敢再多思多想,生怕再被魏乐生等人感应到,给大师兄丢脸。
「姜师兄,此事说来,其实也不怪令师弟。」
白妙音眸眼温柔,轻叹道:「悬望城之事,贵门太多弟子死在她手中,心中又恨,杀心自生。」
「只是此刻出手,未免有趁人之危之嫌。」
魏乐生接过话头,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脸色愈加难看的杜远,轻飘飘地说道:「非君子所为。」
「说够了没有?」
姜易眸眼冷淡,扫过白魏二人,缓缓出声:「将死之人,胜之不武,我不会对她出手。」
魏乐生闻言怔了一下,笑道:「姜师兄果真眼光毒辣,只是我们阻止师兄,除了这个,另有原因。」
「你们想靠她出去。」
姜易抬头望向穹顶的金色游龙,语气沉静,「破百关棋局,她在禁制一道的确有天赋。不过,我劝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
「姜师兄不如盼点好的?」
白妙音撩过耳边发丝,轻声叹道:「左右她也活不了多久,不如等上一等。」
魏乐生朗声一笑,「白师妹,姜师兄家底丰厚,强行破禁也非难事,可不像我等。他急着出去看戏,你又何必拦着?」
两人一唱一和,烦的姜易直皱眉头,索性转身进了宝库。
白妙音和魏乐生不约而同跟上。
钟永长正要起步,却被杜远忽然拦住,苦声问道:「钟师兄,他们为何针对我大师兄?」
「针对?」
钟永成一挑眉,古怪道:「你哪只眼睛看到针对?」
杜远顿时愣住,「难道不是?」
钟永成一甩袖,「他们三个关系明明好得很!」
言罢,他闪身没入宝库大门,只留杜远一人傻傻愣在原地。
王拓跟在向苼身后,几番欲言又止,最终一个字也没说,闷头跟着向苼来到丹药墙前。
王拓来到这里,立刻明白了什么,终于说道:「妹子,此处丹药繁多,说不定真有能治好你伤的。」
向苼微一偏头,视线落在王拓身上,「你认得丹药?」
王拓顿时傻眼。
这一整面墙的古丹,他只认得爷爷说过几味常见的,要是知道能治种魔之法的丹药,他早就告诉向苼了。
「无需再看了。」
姜易从外面走来,王拓立刻紧张起来,挡在了向苼面前。
姜易见状停下脚步,淡淡出声:「种魔之法本就是传自上古魔修,对肉身的损害无可衡量,除了肉身至宝,无药可救。」
话至此处,他上下打量一眼向苼,言语里多了一分惋惜,「你这具身体,已经废了。」
向苼看着姜易片刻,苍白的唇瓣蓦地弯了弯:「姜师兄和传闻中相比,倒像两个人。」
姜易眼神微动,「你竟还能笑得出来。」
「笑是死,不笑也是死,我为何不笑?」
向苼视线从姜易身上移开,面对满墙的丹药瓶,「我不喜欢浪费时间,姜师兄若有话想说,尽管直言。」
姜易沉默了一下,轻声道:「我有一法,能让你撑到去妖王谷,见妖王。至于结果如何,还要看你的造化。」
此话一出,王拓立刻兴奋起来,反问道:「你说真的?」
向苼转头看向姜易,却未说话,眉心几乎拧成一股绳。
她不明白,姜易应该恨不得杀她而后快,怎会想要救她?
「你不用明白。」
姜易似乎看出向苼心中所想,背过身向外走去,「若是信我,就随我来。」
向苼略一抿唇,毫不犹豫跟上去。
左右不过一个死字,她有什么好怕的。
片刻之后,向苼跟着姜易来到一间石室,石室内空无一物,与外面的珠光宝色,如同两个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