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括漫无目的在军营中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伤兵营。
伤兵营新建,外面堆积的土壤还是新的,来来往往的医师在不停地忙碌着。
即便见到赵括,也只是点头,并没有停下行礼,这是赵括特地吩咐的。
救人如救火,耽搁一分钟,可能就是一条人命。
而且赵军医师数量本来就不够,总共一百个医师带着一些只学会包扎的学徒要救治一万多名伤兵,平均一个医师要救治一百多个,哪里忙的过来。
更是不能耽误时间。
赵括走进第一個帐篷,宋衷正在给一位腹部受伤的士兵检查伤口。
士兵的伤口足足近尺长,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线痕迹,如同一只爬行的大蜈蚣,非常可怖。
用针线缝合伤口的办法是赵括交给宋衷的,宋衷刚开始不信,觉得赵括是在胡扯。
人怎么能当衣服一样缝呢,况且你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军教我医术?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最后迫于赵括的淫威,宋衷还是按照他说的做了,用针线将士兵的伤口缝合好。
过了几天,宋衷对赵括的态度来了一个大转变,每次见到赵括都求他教自己医术,甚至表示自己可以拜师。
赵括实在难以接受一个和自己父亲差不多大的人跪下来叫自己先生,连连拒绝,答应以后有机会一定把自己懂的都告诉宋衷。
宋衷这才罢休。
“恢复的不错。”
赵括看到伤口已经开始愈合,没有出现发炎的症状,不出意外的话,小命算是保住了。
说实话,在这个年代,受这么重的伤还能活下来完全是个奇迹。
“将军。”士兵见到赵括,想要起身,被赵括按在床上。
“好好休息,我记得你,赵飞骑的士卒,叫霍对吧,几天前丹水一战杀死了秦军一名铁鹰锐士和一个百夫长。放心吧,你的功劳我已经禀报给大王了,属于你的奖励少不了的。”赵括拍了拍士兵地肩膀。
“没想到将军知道俺。”霍激动地说道。
病房内的其他士兵看向霍的目光顿时就不一样了,没想到这个老实巴交,几天都不曾说过话的病友竟然是个狠人,连铁鹰锐士都杀过。
“听你口音是邯郸人?”赵括有些惊讶。
“禀大帅,俺确实是邯郸人,家住城西三元里。”霍说道。
“我去过那里,等战争结束之后去找你喝酒。”赵括笑着说道。
“只要大帅来找俺,俺一定管够酒。”霍拍着胸脯说道,疼得龇牙咧嘴。
“大帅,俺也是邯郸人,住在城北,您去过那里吗?”左边一个伤兵忍不住问道。
“我来长平之前刚去过那里。城北的风景很好,那里的环境很温馨,巷子里还有孩子嬉戏打闹,就是有些怕生,见到我就跑了。”赵括尽量描述的好一点。
“真的吗?我家住在城北布衣里东头第三家,您去的时候,这家里面还住人吗?”伤兵小心翼翼地问道,又期盼又担心,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住人,一个特别漂亮的女子,带着一个孩子,我还和她交谈了几句,她说她的良人在外当兵,为国效力,没想到是真的。”赵括说道。
“只有一个孩子吗?另一个孩子哪去了。”伤兵突然激动了起来,大声哭嚎。
“另一个在外面玩耍呢,我旁晚回来的时候,路过那里,那顽童才一身泥土的回到家中,被他娘教训了一顿。”赵括连忙说道。
伤兵这才松了口气,又是道歉又是感谢。
“我那二小子太调皮了,就该教训。”
“好好养伤,贤室还在家中等伱呢。”赵括朝外面走去。
“嗯嗯。”伤兵郑重地点了点头。
就在赵括快要离开伤兵营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伤兵问道:“将军,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
赵括猛地站住了。
“对,对不起,我不该问的。”这名伤兵连忙畏惧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