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溯没耐心等他纠结,抬掌便是金红的火。它们裹挟的灵力深厚,已不是云想衣能够抵御的等级。
“我想见它。”云想衣终于开了口,“我听见了它的心跳。”
萧溯手中举动一滞,他收回即将朝不远处的灵山脚下袭击而去的火,等云想衣继续。
“我的灵力能清晰感受到它的存在。”云想衣那张仿佛蒙了霜的脸在剖开内心感受的瞬间,因不耻和为难而染了些许浅薄的红,“它的温度,它的形状,它的举动,甚至是它的生长,在灵力包裹住它的那一刻,全部无法抑制地与我息息相关。”
萧溯蹙了蹙眉,心底油然而生的怪异感浓烈得让人无法忽视。
他终于明白云想衣为什么三番两次救他孩子,为什么会主动领着他去寻解药,原来是想鸠占鹊巢……
“本尊才是它生父!”萧溯语气烦躁,“你这行为和监视有何区别?卑劣,下流!”
“我并非要与你争。”云想衣听出萧溯言语中的鄙夷,瞥过视线不再看他,“你应允我,我助你渡过灵溪一探究竟。”
萧溯心头怒火未熄,觉得膈应:“本尊不需要……”
“你需要。”云想衣执着地打断萧溯,“旁人灵力不及我,数个长老的灵力合一都不一定帮得了你。何况你刚渡劫成魔,屠杀藏雪镇弟子因你们有恩怨,天界可以坐视不管。但灵山无辜,你血染灵山必会遭天谴。届时救炉鼎难,救你们的孩子更是无稽之谈。”
萧溯再一次揪住云想衣的衣裳,死死瞪着对方无波无澜的眼睛,咬牙切齿:“你要挟本尊?”
“我探过灵溪,它于我而言与平常的水并无两样。若昭言真由溪内灵气所化,回到重塑之地,会发生什么你我皆不可预知,你定要护他魂魄周全。”
说完,云想衣顺势抬手搭上萧溯的肩膀,先前护着孩子的灵力回到了自己身上,而今他又将之剥离,不容许萧溯有任何反悔机会地将它一点点渡入萧溯体内。
洁白的灵力混着形状不一的碎冰,将萧溯身周的煞气尽数藏匿。
*
如云想衣所言,灵溪同样不作用于隐藏了煞气的萧溯,而是以一股强大的灵力拼命吸收被装在引魄灯内的昭言的魂魄。
萧溯躲过了溪内强大的法阵,将引魄灯紧紧抱在怀中。
好几次灵溪差点抢走魂魄,若非渡过情劫化成天魔,萧溯压根无法与灵溪内蕴含的强大到可操纵时空的力量抗衡。
他竭力抱紧昭言,跟随着灵溪对魂魄的指引踏过了几千年的岁月,来到了崭新的凡尘世界。
从无边无际的水中走到岸边时,他仍旧止不住在心里狠狠唾弃了云想衣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