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罢免?”白山挑眉。
“是的,”多姆拱了拱手,平静道:“此事都怪我自律不严,动了贪念,如果再放任发展下去,势必会损害军务处清誉,不如趁现在,还未造成更大损失,提前断绝。”
多姆抬起头,眼神清亮,一望到底。
白山也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莫名其妙地,就把他的贿赂与请罢免书留下,答应为他转交盛老。
“呵,转交?”白山嗤笑一声,他与盛老都数年未见,自然更不可能转交。
他随手把两样东西扔进抽屉,却看到角落里一张泛黄照片。
照片上,重伤卧床却依然笑着的白川,和旁边浑身完好,却满脸惊惶的白山形成鲜明对比。
白山指尖抚上笑容满面的白川,他还记得,三十五年前的天府山上,发觉白川恋情的盛老在院子内,将咬死了不分手的大哥亲手打个半死。
那阵阵挥鞭声,造就了少年白山数千个夜晚的噩梦,以及他一定要参军远离的决心。
可是那又怎样,数年之后,他不还是让一纸调令,强行捆了回来?
白山嘲讽一笑,随手将照片压到文件底下,起身正要走,却带落了一张纸,飘飘扬扬就落到桌下。
白山捡起来随手放在桌上,然而,他的动作却停住了。
纸张是军雌申请前往星际的家属同意书,上面赫然几个大字。
本人同意雌君萨丁前往黑域执行任务,签字:宋白。
这是上次宋白来他这打探消息时,问他要来签的。
当时,白山还有些许诧异,问道:“你就不怕萨丁离了你身边,心就野了,不再听你的话?”
宋白签完字合上笔帽,笑道:“谁不怕伴侣离开身边,不过啊。”
他仰起脸,明亮的日光照亮他英俊的五官,带着一种难以抵挡的魅力。
“老师,你是没见过,他下命令指挥军雌的时候,眼睛都亮了,”宋白一笑,道:“比起那点私心,我还是更希望他快乐。”
白山摩挲着纸上那行手写字,突然笑了。
连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都明白什么是爱,怎么他还对早已经抛却父子情意、一意孤行的盛老抱有幻想?
回想起肖容说的话,他五十岁了,早该认清事实了。
盛老把他困在这里,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却从来不是为他着想。
他不是没能力离开这里,只是还对那个独断专行的盛家主抱有一丝父子亲情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