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奉孝他们走错了路所以耽误时间,经常来往各州之间送信的骑兵却不存在迷路的可能,而且传信兵马匹壮实,路上山匪流民见到都是躲着走,也不存在被山匪截住的可能,如此一来,晚归就很值得深思了。
原焕笑意微敛,示意荀在旁边坐下,“路上情况不定,或许遇到别的事情耽搁了,再等几天即可。”
如果袁术还是原主记忆中的那个袁术,那小子做不出斩杀信使之事,他们再怎么说也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原主在时对这个弟弟那么上心,袁术也不会不认这个哥哥。
荀抿了抿唇,从袖中拿出那份竹简,“主公,这是袁本初送来的信。”
说完,看这人面色如常将信接过去,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信是从卢奴官署送来的”这句话咽了回去。
算了,主公自己能看出来,不用他再多此一举。
原焕打开竹简,略过前面那些公式化的言辞,看到后面的哭诉请罪后险些笑出来,如果坐在这里的是原主那个傻白甜,或许就要被他的哭诉给骗过去了。
袁绍啊袁绍,枭雄果然是枭雄,这么拉的下脸,还真难为他了。
他正要好好欣赏袁绍这封感情真挚的信,外面又匆匆来了个护院,“家主,田庄外面有两队车马,似乎是争先后堵上了,看上去要打起来。”
“两队?”原焕眸光微闪,将竹简扔到一边,站起身温声吩咐道,“让奉先带人过去,一个不剩,全部绑回来。”
护院领命下去,倒是荀听到这话有些诧异,“绑回来?”
原焕侧过身,略有些调皮的眨眨眼,“那……捆回来?”
荀:……
噗嗤。
*
袁府外的官道上,两个看不出来历的“简朴”车队狭路相逢。
车队看上去简朴,其实内里另有乾坤,袁术掀开车帘,眯着眼睛看向旁边的马车,透过竹帘隐隐约约辨认出里面的人,当即大怒,“婢生子!你安敢来此?!”
他来这儿是因为大哥给他送了信,他和大哥是亲兄弟,得知大哥还活着,肯定要立刻来大哥身边问候,袁绍这个罪魁祸首怎么有脸过来?
袁术不说话还不要紧,这一开嗓,两边的护送的士兵瞬间剑拔弩张。
袁绍面无表情攥紧拳头,听出那人是谁也没反应,他们兄弟俩的关系自小便不和睦,这种话听的多了,慢慢也就习惯了,“不用管,继续走。”
两个人带的人都不多,只有十几个亲信,田庄外的官道不久前刚修整过,从官道到袁府这段路更是铺的又宽敞又平整,比外面的官道还要好。
如果不是赶上秋收,张辽已经带着人将卢奴到府上的这段官道修缮完毕,趁主公现在没有去卢奴官署的打算先把路铺好,等主公要去的再铺就来不及了。
道路官场,两辆马车并排行走其实并不是问题,即便他们俩的马车都比正常马车大也能走,只是袁绍暂时超了一头,袁术又是个不肯让走人后面的霸道性子,车队立刻就走不动了。
袁公路自小没受过委屈,说起话来怎么戳心窝子怎么来,毒的让人想拿刀砍了他。
袁绍生母地位低微,又因为模样长的好而被他们的父亲袁逢偏爱,如果不是被生父看重,他也不会被特意过继出去。
世家大族规矩多,即便是过继的嫡子,和庶子的地位相比也是天壤之别。
袁术能接受父亲偏爱长兄,却无法接受一个庶子排在自己前面,从小到大,两个人见面就没太平过。
袁绍不知道有多少次想打烂袁术那张嘴,只是以前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只能强迫自己忍着,如今他为冀州牧,中山在冀州境内,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不远处的庄子里住着他们的长兄,他们以为已经死去的长兄,他的心情本就平静不下来,听到袁术说是他害得满门被杀,这让他如何能忍?
他承认他心大了,不满足于处处被兄长压制,但是董卓求和的时候,他们两个一同决定不予理睬,族人之死他们都有错,没道理全把错推到他身上。
两个人都觉得对方错处更多,讨董联盟未散时就打的跟个斗鸡眼一样,不光因为侧立新君时意见不和,还有就是憋着口气,觉得只要把对方干趴下,族人之死的错处就能全部推到另一人身上。
如今狭路相逢,长兄就在不远处,又提起这近乎禁忌的事情,几乎是火上浇油,原本就不和的两个人直接就炸了。
吕布带人过来的时候,两方车队已经都有人挂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