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这些天忙的很,眼底黑眼圈很是明显,听完他们家主公的话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刘伯安优柔寡断,此战必败。”
荀慢条斯理点点头,“对敌人过于仁慈,只会害了他自己。”
“公孙瓒和刘虞即将开战,文远留在那里不太合适,传信让他回来。”原焕无奈的摇摇头,幽州的战火暂时烧不到他们身上,目前最要紧的还是黑山贼,“伯符和子义深入太行山已有半月,现在情况如何?”
黑山贼和黄巾贼本质上无甚区别,只是张燕比黄巾各部首领更懂得空手套白狼,摇身一变披了层官兵的皮,如此才没像黄巾贼一样被各方围剿。
黄巾贼是流民组成的混乱部队,黑山贼的组成和黄巾贼差不多,除了张燕亲自率领的精锐,其他绝大多数都是手无寸铁的流民,可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和身边人一起成了外人口中的贼寇。
太行山里没多少东西,他们以前可以仗着人多劫掠郡县,现在的情况和以前大不相同,想抢粮食也没地方抢,山里的寨子全都人心惶惶,再不抢一波粮食,底下的人迟早全部跑光。
张燕也不想在吕布眼皮子底下劫掠冀州,他原本想的是主动投诚,养活数量庞大的黑山军不容易,冀州粮草充足,用官府的粮草帮他养兵简直是无本买卖。
他怎么着也是朝廷亲封的平难中郎将,有资格管理黄河以北太行山区的政务,还能举荐孝廉派遣计吏进京述职,身份和州牧也差不了多少。
如今袁氏掌管冀州,他主动退一步,以武将的身份投靠州牧,总不至于连个郡县的官儿都捞不着。
只是没等他拿定主意,幽州牧刘虞就先联系了他。
以武将的身份投靠冀州,还是拿下冀州自己当一把手,两个选择放在面前,不用想也知道要选第二个。
如果让张燕自己攻打冀州,他其实没多少底气,但是有幽州给他提供粮草,粮草方面没有后顾之忧,以他黑山军百万之众,对上吕布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吕奉先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个人,骑兵在山里施展不开手脚,猛虎难敌群狼,数万大军一拥而上,纵然是勇冠天下的吕奉先也得认栽。
常山郡和赵郡的太守都是他的人,郡县的官兵不会妨碍他行事,中山郡的重兵需要防备幽州,如此一来,双方开战会输的不一定是他。
富贵险中求,公孙瓒之前只肯让出半个冀州就让张燕全力相助,如今刘虞开出整个冀州的条件,别说攻打常山郡,就是让他立刻攻打邺城都没问题。
就是说,勇气可嘉。
荀笑了笑,抬眼看向他们家主公,温声道,“以奉先将军他们的速度,俘获黑山贼众后应该赶得上夏种。”
几个武将开始撒欢儿,不让他们打尽兴怕是拽不回来,冀州能够用来开垦的荒地不少,山地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干,百万黑山军稳定下来,只要赶得上夏种,就等于冀州平白多了百万户口。
黑山贼本就是太行山附近的百姓落草为寇形成的祸患,能让他们继续安安生生过日子是最好的结果,对于那些实在不肯老实的贼寇,正好拿来杀鸡儆猴,免得让外人觉得他们的手段太温柔。
主公在冀州经营那么久,仁德之名已经传遍附近州郡,安抚招揽作乱的贼寇是他们家主公爱民如子不计前嫌,杀掉为祸一方的贼寇是他们家主公赏罚分明执法如山,不管怎么处理,都不会对他们家主公的名声造成影响。
郭嘉捏捏眉心,有气无力的补充道,“山贼也要吃饭,张燕养活不了那么多人,太行山中的贼匪平日里也是走哪儿抢哪儿,只要有口吃的,招安只是一句话的事情,那么多壮年劳力一旦成军,幽州、并州乃至乌桓、鲜卑都无法再对冀州造成威胁。”
养兵耗费甚巨,精锐骑兵更是百里挑一,山区不适合骑兵作战,留步兵在那里布防才是正经,只要能让贼众着稳定下来继续耕种,即便不编入军籍,对冀州而言也是一大助力。
几个人正说着,外面又响起敲门声,仆从将装着信的布袋送过来,说了信是哪儿来的之后很快退下。
郭嘉打起精神,“主公,文远又干什么了?”
原焕打开布袋,一目十行看完上面的东西,表情难以言喻将信递过去,“不是文远,是刘伯安,总之就是,你们自己看看吧。”
他以为公孙瓒和刘虞要继续相爱相杀的时候,两个人出人意料的撕破脸了,他以为那俩要大战八百回合的时候,结果更加出乎意料,只是眨眼的功夫,人家竟然已经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