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进山里的大多是青壮以及身体强健的妇人,山贼头子没那么好心,真正的老弱妇孺在开始逃难的时候就被抛弃了,能落草为寇就说明身体底子不差。
所有人原籍何地、年纪大小、家中几人等各种事情都要统计,他们既然到了冀州,就要听从官府的安排,在天下没有平定之前,绝对不能像之前那样到处乱跑。
事实上这话不用强调,那些上赶着当俘虏的山贼也不会乱跑,他们经历过兵荒马乱,经历过颠沛流离,当过农夫当过山贼,所求不过是能填饱肚子,只要有口饭吃,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能干什么。
几十万人聚在邺城周边,负责城防的将士们提心吊胆,生怕那些人贼心不死忽然发难,荀沮授也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人,请示了他们家主公之后,令人将这几十万流民俘虏打散分到各郡县集中管理,不然那么多人全部聚在邺城外面,不知道的还以为邺城被围攻了。
天气干燥,炎热来袭,邺城繁华热闹,车马商贾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只有傍晚太阳落山后能得到几分阴凉。
州牧府邸,草木精心修剪掩映在楼阁之中,仆从侍女淡定从容穿梭其中,更显得宅邸典雅雍容。
义和太史慈穿过静悄悄的回廊走了许久,走到宽敞的庭院外,整理盔甲打起精神迈过门槛,跟着带路的仆从前往书房。
宽敞的房间已经准备好席位等着他们过来,温和清雅的俊美青年神情闲适坐在书案后面,听到动静后抬眸笑道,“坐吧。”
两个人规规矩矩行礼坐下,脊背挺直准备回话。
“文泰和子义剿匪辛苦,夏日炎热,正好这次回来好好歇歇。”原焕温声说着,简单夸赞了几句,然后才问道,“这次一共收拢了多少山贼?”
义有些兴奋地回道,“足有三十五万,具体情况要等文若先生统计出来才知晓,不过那些俘虏多是青壮,让他们屯田有点浪费,编练成兵不可小觑。”
三十五万俘虏,能编成兵的怎么说也得有三十万,那么多人都打发去种地多浪费,反正主公手下将领多,一个人分几万多好。
太史慈看他越说越离谱,连忙戳他两下让他冷静冷静,有些话私底下说也就算了,怎么能在主公面前胡说八道。
义正在兴头上,完全没有注意到太史慈的提醒,洋洋洒洒说了一通让那些山贼当兵的好处,然后眼巴巴的看向他们家主公,希望能给他分点兵。
他比吕奉先好打发多了,他的兵不需要配马,马多贵啊,他只要人就满足了,不管多逃滑的兵油子,他都有把握把人操练出来。
当兵和当山贼是两种感觉,虽然他没当过山贼,但是他见多识广,也知道那些山贼是什么情况,反正不管什么身份,填饱肚子都是最重要的事情。
他们这里吃饭管饱,只这一点就能让绝大部分士兵没有找下家的理由,毕竟纵观整个大汉,伙食能和他们冀州军相比的不多见。
这回带回来的俘虏当过山贼当过流民,训练起来比新兵蛋子容易的多,只要能练出点模样,上战场后战斗力也比其他军队强,这些都可以说是死人堆里拼出来的人,只要能培养起来,他们冀州的战斗力至少要翻上一番。
乱世之中兵越多越好,难得有送上门来的兵,让他们去种地岂不是划不来。
原焕坐正身子,心道果然人以类聚,吕布回来之后先说的也是这些,从俘虏中挑出一部分入军籍,百姓就不用提心吊胆担心服兵役,正好一举两得。
冀州钱粮丰足,又不是养不起那么多兵,就把那些俘虏分到他们手下当兵呗。
他们冀州的确钱粮足够,但是陡然间增加那么多士兵还真不太可以,最多遴选出十万精锐分到各个将领手下,其他人还是得老老实实种田,亦或是跟张一起去青州屯田。
义听到最多遴选出十万精锐那里忍不住喜笑颜开,十万也行,他不嫌少,冀州那么多将领,他文泰排不上第一也能稳稳占据前三,十万精挑细选出来的兵,怎么着也能分他两万。
两万大军,再加上他手上现有的几千兵马,带出去多有牌面。
嘿,他文泰也是能统领几万兵马的大将了。
这年头出门报兵马数量都要夸张着来,两万多人稍微夸大一下,他手下怎么着也得有十多万大军。
至于被挑剩下的那些山贼是种田还是挖沟修路,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张文远那个爱带着士兵干徭役的家伙,他的兵就要和他一样上阵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