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杀死陶谦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月,消息再不灵通也都知道徐州出了个狼子野心恩将仇报之辈,即便没有孙家小霸王出兵捉拿,他也逃不出扬州地界。
shā • rén偿命,欠债还钱,笮融犯了那么多事儿,好运气走到头跑去豫章烧杀抢掠,撞到满脑子都是建功立业的孙伯符跟前,可谓是上天有路他不走,黄泉无路自来投。
“有公瑾在,怎么还让伯符自己写东西?”原焕看着面前那份和其他相比一看就不一样的汇报摇了摇头,要不是虎崽子快要加冠不好再压着他读书习字,他甚至想把人丢去书院和小孩子们一起练字。
郭嘉伸了个懒腰,趁这会儿没有外人凑过去瞅了一眼,“那小子估计怕公瑾写的太委婉,笮融杀了朱,豫章太守之位空悬,他除掉笮融,又担心主公派别人过去当太守,可不得亲自写信探探主公的口风。”
年轻人按捺不住,一点耐心也没有,看来还得再历练历练。
郭祭酒捏捏下巴,说完之后又问道,“主公再看看,公瑾肯定不会任伯符胡来,肯定还有另一份奏书。”
“的确还有另一份,写得比伯符好多了。”原焕无奈的点了点桌案,抬眸看向郭嘉,“伯符除去笮融乃是大功一件,想要奖赏很正常,只是现在扬州不安稳,徐州也不安稳,即便给他个太守来当,该打的仗也少不了。”
“伯符那性子主公又不是不知道,跟吕奉先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要面子过得去,打多少仗他都乐意。”郭嘉撇撇嘴,不紧不慢的将两份汇报全部看完,然后才回去旁边坐下,“死要面子活受罪,这毛病还是不要有的好。”
“无妨,伯符和公瑾在扬州有人看着,公瑾谨慎,不会任他胡来。”原焕笑着回了一句,将书案上的竹简纸张收拾整齐,“时间还早,奉孝随我去一趟承平宫。”
郭嘉抬头看看外面的大太阳,只得舍命陪君子,先他们家主公一步出去指使下人把马车布置好,看那样子比在他自己府上都熟练,“主公这会儿去承平宫,是想好让谁担任徐州扬州的州牧了?”
“差不多,不过又有点不一样。”原焕什么都没有带,他人过去就行,其他准备多了反而碍事,“州牧之职权利太大,先前命人担任州牧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情况好转,这位子还是不要轻易许出去的好。”
郭嘉挑了挑眉,略微一想就知道他们家主公想干什么,二话不说开始拍马屁,“主公英明,主公睿智……”
“快住口吧。”原焕抬手给了他一个脑瓜崩,上了马车之后才又说道,“隔墙有耳,奉孝哪天因为说错话而遭殃,到时看看谁会去救你。”
“嘉只是实话实说,这都能算说错话?”郭嘉夸张的捂着胸口,如果不是马车里空间小容不得他满地打滚,现在地上已经多了个郭三岁。
郭祭酒掩面假哭,试图让他们家主公知道他也会伤心,“哭”了一会儿悄悄睁开眼睛,发现他们家主公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只好耸耸肩放弃。
唉,他可真是不长记性,怎么忘了这是个心如铁石的冷酷美人,想让这人心软,不如指望天降甘霖地涌金莲。
他可真是太惨了。
车厢里放着小巧的香炉,烟气袅袅飘出窗外,里面坐着的人笑的温柔,“不闹了?”
“咳咳、嘉向来稳重,主公莫要胡言乱语。”郭嘉眼神飘忽,强行替自己找回几分面子,整理好衣服坐正身子,假装被他已经被荀公达附身,然后才清清嗓子继续说话,“先前选出来的几位人选,不知主公定了谁?”
“司空赵温赵子柔前往扬州,侍中伏完前往徐州,至于之前选出来的董承董将军,再等等,早晚有他要去的地方。”原焕缓缓说着,说完之后顿了一下,后知后觉有种自己是大反派的感觉。
把小皇帝身边的人全部弄出去只留下他的人,怎么看怎么像图谋不轨。
他想把朝廷在背后捅刀的可能掐死在襁褓之中,别人可不知道伏完董承将来能干出什么事情,在犯人尚未犯罪之前就把人解决掉,怎么看他都是理亏的那一方。
想必在后世记载之中,他的名声比曹老板还要坏上千倍百倍,不说史书,只说现在,估计小皇帝身边那些闲散在家的大臣们私底下也是以骂他取乐。
还挺有意思。
郭嘉看他们家主公莫名发笑,不甚在意的问了一句,听完之后立刻摆出不赞同的架势,“主公最近怎么了?如此妄自菲薄,莫不是被脏东西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