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晋诚眼神定定地落在江面对岸不停变化的一座大厦外墙上,忽的想起上周,顾文越刚回家里,第一晚对自己说的话。
有一句此时想来,倒是有些刺耳
——“等父亲病大好了,我就离开,不会叨扰很久。”
无端端的,顾晋诚的眉头起了褶,眼尾瞥了一眼正如老饕大快朵颐的人。
他微微偏过头,两根手指斜插进自己的衬衣领口,稍稍往外扯了一下,松了松领口,却还是觉得有些桎梏,索性将第一颗扣子解开。
他嫌少在外面的时候松扣子,这好像是第一次。
两人正沉默,顾晋诚见他吃面的速度似乎加快了些,问道:“怎么了?回去还有事?”
顾文越冲他挑眉笑了:“得早点回去,家里的水仙得早点睡。”
“嗯?”顾晋诚从来没有伺弄过花花草草,自然不懂,更何况他说得很特别,“水仙?怎么睡?”
顾文越饶有兴致地细致解释:“晚上得冲洗根须,去水。否则大晚上泡在水里,容易虚长枝叶,最后花没开出来,只剩一盆子的绿叶子菜了。”
说完摇了摇头淡笑,继续吃东西。
顾晋诚转圜手中的水杯,摩挲着被子外的纹路
——他见过那盆水仙,远远地见过一道隐隐约约的影。
他扭头看了眼顾文越略有些单薄的肩,正好他披着的毛衫往下掉,他抬手扯了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