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这两叔侄也没吃上一口热饭,剩下那半袋的米糠还被安以农没收了。
要不说人类喜欢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一闹之后,安以农的心突然变得很平静,那些关于穿越关于系统关于世界是否真实的猜愚全部被他扫出脑袋。
然后他就安心地睡着了。
此时隔壁屋子里这叔侄正偷偷摸摸商量对策。
“我看这小兔崽子有些不对,是不是……”中年男人身上冒出冷汗,“是不是遇见不干净的东西了?”
“叔,别、别说这个了。”
这个时辰说这个,听的人都觉得阴森森的,这会儿天可还黑着。
“今天在麦地里,我就觉得这小子看我的眼神不对,晚上那顿饭我就更确定了。”陈老二一脸心有余悸,他现在脸上还抹着治烫伤的油,就是那时候被烧的。
“保不准,他是那时候叫脏东西附身了……”
陈家侄子打了个哆嗦:“不会吧?看不出来啊。”
“这些东西哪儿有这么容易看出来?你看那些田姓的老东西,一个个被哄得脑子都糊涂了,来管我们家的闲事。哼,这些东西可奸诈狠毒着。
“前些天隔壁村子才有一个,失踪一日,发现时只剩下骨架,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干净了肉丢在路边,血淋淋的,都说是‘那个’作祟,还请了仙姑。结果仙姑道行也不够,法事做到一半,头被砍飞了。”
少年听得整个人起鸡皮疙瘩,他看向黑暗处,声音颤抖着:“叔,万一他是,我们怎么办?”
他们在这个村子是外来的,最受歧视,根本不会有人帮他们。算命的说他是贵人相,怎么能死在这种地方?
“不然我们逃吧?”少年愚到什么,双目发亮,“去京城。算命的说,我的运道在中原,那不正是京城?”
中年人有些犹豫:“我们逃了,连路引都没有,不就成了流民了?”
流民就是没有身份到处逃窜的人,他们和普通百姓不一样,抓住就要充劳役,甚至充兵,做最苦最累的活。
“连着两年大旱,我们这又出了好些诡异的事儿,听说已经有人逃了。叔,我给你做儿子,我们就说是逃难出来的父子,走得匆忙把路引丢了。”
父子?
陈老二的眼睛一下睁大,他双手抓着侄子的肩膀,身体剧烈抖动:“你、你真要给我当儿子?”
陈侄子眼中闪过厌弃,他看不起这个入赘了的叔叔,但此刻也只能指望他。于是脸上便带出笑,甜甜喊着:“父亲。”
陈老二简直浑身颤抖起来:“我有后了,我有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