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盖间房子了。”安以农很知足,走了这么多天,跟片浮萍一样到处飘,他只想找个地方好好歇歇。
他脱了外套躺下来,闭上眼正要睡,忽然不知哪儿喊了原主的名字。
他听到那家妇人在骂女儿:“你一个女娃娃,怎么敢拿刀shā • rén?听田喜的?他一个没爹没妈光脚不怕穿鞋的,你听他的?我看以后谁还敢娶你?!把刀丢下!”
“不丢!”
“死丫头!你是鬼迷了心窍了……不会是看上那个穷鬼了吧?”
绘扇轻轻一扇,外头的声音都消失了,顾正中轻声道:“一帮愚夫愚妇,不必理会。”
安以农睁开眼,他的脸上有些红,眼睛湿润润的,嘴唇微扬,在笑:“我不在意这些。”
顾正中摇着扇子:“就当我在意吧。”他看到安以农的脸色有些不对,挽着袖子伸出手,手背贴着安以农的额头。
“你发热了。”
这画面有些熟悉,记忆和现实重叠,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自己生病的事情吸引去。
“似乎是这样。”安以农自己也探了温度。
他便侧头摸索一阵,自己半坐起,把第三个箱子打开,从里面一个小瓷瓶拿出一粒黑褐色的药丸直接吞咽。
治愈光环对感冒没什么效果。
“走之前我备了这些东西,过了这么久,不知道还有多少药效。”灌了半个水囊的温开水,他又躺下了,并且把之前解下的厚棉袄拿起来又盖在被子上。
“人类真是脆弱。”顾正中看着把自己缩进被子里,整个人蜷缩起来的安以农。白日像个杀神再世,如今却可怜可爱。
他伸出手,将手贴在对方滚烫的额头上,安以农满足地叹喂:“好凉。”
顾正中的脸上生出浅笑,防备心极强的人偶尔露出这种信任的姿态,很容易让人愉悦,并且上瘾。
“我从未想过,会用这种方式给一个人降温。”顾正中慢慢俯下身,他今天穿着黑色勾金线的袍子,袖子很大,这样展开的时候,就好像一只黑色的猛禽展开双翼,把自家的小崽子拢进翅膀底下。
甜调的暖香包围着安以农,让他晕晕乎乎越发困了。
“我想跟着顾先生学东西。”安以农试探着提出自己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