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先生,我好喜欢你啊。”喝醉的安以农比平日还要黏人,像个小糖块儿,含在嘴里能化成蜜。
顾正中用热毛巾给他擦过脸和手,又擦脚丫子。他的脚踝上还挂着当年顾正中亲手套上的红绳,这么多年也没有褪色。
红色的绳子在雪白的脚踝上晃动,有种说不出的诱惑。
“嗯。”醉得迷迷糊糊的人躺在自己熟悉的人的怀里,将脚蜷缩起来,嘴里哼哼着,“痒。”
安以农已经是个青年,穿上官袍十足威严,但是他脱下官袍,却带着一种少年气。这种少年气不是脸,而是一种一往无前的勇气和坚信理想的天真。
“以农会一直喜欢我吗?”顾正中轻轻拉起他的手,覆在自己脸上。他的心上人是冬天的艳阳,而他却是黑暗中不死的邪物,既无趣,又虚伪。
正人君子不是他,每天想着掠夺的恶鬼才是他。
顾正中偶尔也有这样的担心,有一天安以农厌倦了他,或者看破了他,会如何。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安以农睁开眼,眼里还酝酿着醉意,说话却很清晰:“先生,新年快乐。我有压岁钱,放在先生的枕头下面,明天给你惊喜。”
说着自己傻傻笑起来。
结果顾正中真的从枕头下面摸出一个大红包来,里面却不是银子或者铜钱,而是一封婚书,一封不正规的,两个男子,不,一人一鬼的婚书。
他愣住了,一时大脑都是空白的。
还醉着的安以农还不知道惊喜已经被自己说破,还在笑着说:“先生,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想和你迎接同一个新年,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