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农和他们一起跳舞,唱歌。他们就转了两圈,他就已经把这首语言陌生的歌曲模仿到七八分。他的歌声清亮高远,像苍鹰在这个沙漠绿洲的上空翱翔。
热情的草原明珠被他吸引,走过来和他共舞,他却退了一步,退到年轻男性中,委婉地拒绝了这样的钦慕。
年轻的男性舞者们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不过他们递给安以农一个野兽头骨制作的面具,面具上垂着亮晶晶的银质流苏,动起来还有轻轻的铃铛声。
安以农知道这是什么,一种代表了身份的面具,也是来自草原朋友的示好。他将面具戴上,只露出下巴和嘴唇,还有一双醉得泛着柔光的眼睛。
他跳着和他们一样的舞蹈,只是带着男子的力量和女子的柔和,混在舞蹈的人群中,既和谐,又独特。
人群外的顾正中一直看着他,而人群中的安以农也时不时回头看他,眼神比篝火热烈。
不通语言的安以农不知道自己唱的是什么,顾正中却知道这是一首男子追求女子的情歌:
“你是草原的明月,落在我的心上……”
“你是草原的明月……”另一个声音在身后轻合,顾正中转头看到那个沈家的家主,他有种宝物被窥视了的不悦。
半醉半醒的安以农伸手拍掌,戴着骨质的面具和人转圈,忽然篝火的焚木香中带来一股淡雅的中原香,他转过身,看到一张熟悉的带笑的脸。
风止了,火停了,世界的喧嚣都淡去了。
安以农轻轻摘掉了那张骨质面具,盛着欢乐的眼睛里已经装下了他的全世界。
第96章
三年后。
“真的出糖了?”头戴月白色头巾的工人正围着尖头筐看,这个筐的下面已经出现结晶的糖块。制糖作坊的坊主小心捏下一块放进嘴里,他的眼睛缓缓睁大。
“糖!是真的糖!”
工人们都欢呼起来,一个个马后炮地说:“咱们知州说大头菜能制糖,那就一定能制糖,我从未怀疑过。”
“对对,要是怀疑,我也不能考进制糖作坊来。去隔壁染羊毛的作坊不是更好吗?还能找个女工成亲,一家双职工,不知道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