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慈吃东西的时候很认真,此时他像是摒弃了一切对周遥山的偏见。
青年那双黑色的眼睛透出一种黎明的亮色,唇边沾着些番茄酱,脸颊一侧因为咀嚼鼓起一点,能看得出来,他确实很喜欢周遥山做的焖面。
周遥山不知不觉的停下手中的木筷,他想,谢慈确实是个顽固不化的家伙,但是也确实可爱。
他甚至带了几分期待的想,如果谢慈真的爱上他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会用看薛至那样深爱的眼神看他吗?
会亲昵的与他十指相扣,相互亲吻吗?
会心甘情愿的穿上他的睡衣、躺在他的床上吗?
周遥山难得觉得自己脑子被冲昏了,他的任务保底分已经有了,其实现在离开这个世界都行。
但他一直在用评分来说服自己留在这个世界。
其实拨开层层迷雾后,只余下一个谢慈。
他想带谢慈离开,将青年待到属于自己的世界,让对方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从未有过这样迫切的心愿,迫切到他开始重新计算自己那庞大的似乎没有边的积分。
周遥山想,在此刻,只要谢慈愿意吻一吻他,说爱他,他就是变成一个一分没有的穷光蛋都行。
可谢慈没有。
谢慈连余光都没有分给他哪怕一分,对方依旧认认真真的吃着面,仿佛进食本身便是一件多么值得夸赞的事。
可周遥山却莫名的愉悦起来。
他真是变得越来越奇怪的,周遥山想。
*
下午的时候周遥山换了一身偏向运动风的外套,他的长相惯来是毫无血色的、像尊玉面佛,这会儿背着一个稍大的登山包,莫名多了几分从未有过的明朗。
谢慈也被迫换了身黑色的运动装,与周遥山白黑的运动装极配,两人一同出门,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一对出来游玩的小情侣。
周遥山并没有叫司机,他牵着青年的手,慢慢走到了公交车站台下。
周遥山没解释,谢慈也没问。
四月里的阳光足够明媚,甚至有些刺眼,空气中弥散着花香,周遥山站在谢慈的身侧,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将将帮青年遮挡住刺眼的光。
周围等候公交车的人只有寥寥几个,但是目光却无一例外地集中到谢慈和周遥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