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扶了一下眼前的金丝眼镜,如同往日里的每一次,他对谢慈微笑道:“那阿慈,就麻烦你了,陪着这孩子睡一晚吧。”
谢慈指骨握的很紧,甚至有些泛青了,沉默垂眼的样子竟有几分难得抗拒模样。
陆沧眉眼处冷淡的笑意慢慢收了起来,他眯了眯眼,虚伪道:“如果你不愿意,拒绝也可以,我让宋厌提别的要求。”
“你知道,这孩子依赖你,经常失眠,只是想让你看着睡。”
谢慈摇摇头,又恢复了一贯而来的斯文从容,他笑着说:“不会,陪宋少爷睡觉是我的荣幸。”
陆沧满意的笑笑,不再多说。
宋厌的黑色的眼珠盯着谢慈看了许久,好一会儿才机械的低下头,面上的表情愈发阴郁。
明明得到了,却总是好像会离的更远。
一旁的段南至就更不乐意了,甚至有些心疼似的看了眼那位被逼迫的助理先生,他试图让陆沧改变主意,最后却被陆沧冷淡的话语警告了一番。
陆沧意味不明的说:“南至,我对你的宽容是有限的,你可以随意玩,但你现在还不是陆家人,陆家的家事轮不到你干涉。明白了吗?”
段南至从来没感觉过这样的压力,就好像他所做的一切陆沧都知道,并且,对方只要想,轻易便能叫他再也没法翻身。
他额头渗出几分汗水,沉默的垂头,乖顺的不可思议,像是完全被拔去爪牙的野兽。
一直到晚宴结束,陆沧忽的崔说了一句:“崔,你是我最看重的孩子,南部的事务权我会多转交给你一些,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崔垂下墨蓝的眼:“是的,父亲。”
第105章第四只备胎4
曲起的指节礼节性的敲了敲房门,手背上自然泛起的青筋让它的主人显得愈发克制、斯文。
“吱呀。”
开门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有些刺耳,尤像中世纪披着黑色盖头的老女巫。
开门的人低垂着头,浓郁的黑发垂在他的额头、眼皮上,苍白的皮肤、微青的眼圈让他看上去像极了病态的、即将枯萎死去的精神病人。
他的眼睛本身是淤黑的,可当目光触及到来人的时候,却好似有虫卵在他的眼中破茧而出,彻底击碎那诡谲的黑。
宋厌的嘴唇在颤抖着,呢喃似说了一句什么话,眼中是迷恋、纠缠和忍耐。
谢慈离他很近,他不动声色的抚顺衣尾处的褶皱,即便是再克制,他的眼神中还是会显出几分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