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小崽子熬不住夜,没到晚上十点就睡着了,晚上十二点左右尤四爷才回来,在门口悄悄看了看才进来,见小崽子睡着了,这才上床抱着小崽子睡了,还是在天没亮的时候就走了。
早上醒来的小崽子觉得枕头上留了点儿尤四爷的味道。却也没有多想,只是郁闷尤四爷怎么还没有回来。
最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尤朝忠在大院儿里待不住了,三天两头地往外走。
回来的时候还时常带着点儿来不及消散的消毒水的味道,精神头也开始有点儿不大好。
“爷爷,你怎么了?”
小崽子站在他的跟前儿问他。
面色有些颓废的尤朝忠看着小崽子,本来不想跟他说这事儿的。但是看他乖乖的样子,本来焦躁的心情平复了一点儿,摇着躺椅叹着气提了提。
“你还记得那个站在直升机的悬梯上将你从树上抱下来的那个大哥哥不?”
小崽子点了点头,问:“大哥哥怎么了?”
尤朝忠欲说还休的样子,在躺椅上神色恍惚地摇了许久。
小崽子微微歪着头看着他,一点儿也不着急,安安静静的。
尤朝忠看着他跟小动物一般的眼神,浑浊的双眼逐渐有了些清明。
“要不你陪我去看看他吧?”
小崽子看着尤朝忠苍老许多的面容,心疼地点了点头。
车开往了一家医院,病房门口还有几个虽然身穿便衣、但一看就是眉目凌厉、有些身手的人守着,想来也不是什么寻常人。
“将军……”
尤朝忠带着小崽子直接越过他们几个人去了病房,小崽子看着病床上的那个身上裹了许多纱布,带着氧气罩的男人,认出了这人是韩祁。
“爷爷,他怎么了?”
尤朝忠也没有解释,只是拉过椅子在床前坐了许久。
三天前从美国传来消息的时候,尤朝忠的心就跟两面煎似得。
毕竟算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出了那么大的事儿,怎么可能不心疼。
小崽子想起以前见过的从战场上倒下的人,心也开始跟着疼,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韩祁露在外面的手指,在感知到他指腹上的温度的时候才有些心安。
但是他更知道,看着一个人就这么躺着,温度逐渐流失,哪怕抱着也暖不热的心情。
小崽子的眼泪在眼眶里打滚儿,受惊一般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将还残留着韩祁指间的温度的手指攥到了自己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