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东并不在“被动退役”的名单里,但他的合约到期了。
他想跳槽。
猫耳控是把他当做重点培养对象的,自然不可能轻易放他走,甚至愿意开出高昂的续约费挽留,然而林辰东不为所动,双方就此僵持不下。
于是猫耳控俱乐部使出了一些下三滥的手段,给他施加压力。包括找各种理由拖欠他工资,还有聘请水军爆出他目中无人、忘恩负义的黑料,败坏他在业内的名声。他们想把时间拖到新赛季开始,逼得林辰东必须续签,否则落下一整个赛季,他的职业生涯也就差不多快结束了,后面更不会有人愿意签他。
然而事情没能如他们所愿。
谁都没想到,极昼俱乐部在自家还一地鸡毛的时候,竟然出手快如闪电,分分钟签下了林辰东,打了猫耳控一个措手不及。
养肥的鸭子飞了,猫耳控高层恨得牙痒痒,抱着“绝不让竞争对手好过”的心态,他们又放出了极昼的种种商业黑料,说他们不给自家新人机会,就爱挖别人墙角;又说他们跟林辰东暗度陈仓,是为了打压内部的其他派系;更结合之前Kezo跟俱乐部不和的传闻,危言耸听,说Kezo由于站错立场,要被极昼雪藏了,林辰东就是去接替他的。
传言甚嚣尘上,网上闹得沸沸扬扬。
Kezo的粉丝,社会学家的粉丝,极昼的粉丝,猫耳控的粉丝,还有其他战队的围观群众,天天掐来掐去,唯恐天下不乱。
而真正的事实,又与人们所想的完全不同。
今天是林辰东来极昼报到的第一天。
战队里没人给他好脸色。
他长得白净,单眼皮,眼尾和嘴角都有点耷拉,看上去比较丧。
队里的气氛很紧张,正式队员对他视若无睹,没有一个人愿意跟他搭话,根本不把他当回事。只有训练生会向他投去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因为他刚来就得到了正选名额,不用像他们那样层层选拔。
毕竟是从外面买来的,极昼内部有很多人不服,都等着向他挑战。
林辰东知道自己的立场尴尬,他也没有刻意去找人拉关系,只是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把背包挂上椅背,从中拿出自己习惯使用的键盘、鼠标和耳机。
训练生那边发生了一些骚动。
花签抬头看了看:“他的耳机好可爱啊,是灰色猫耳耶。”
付晓宇冷哼:“不奇怪,他们猫耳控战队个个都是猫耳耳机,说是什么企业文化。我看他们比赛打得不怎么样,那么多粉丝都是靠卖萌招揽来的吧。”
任君很喜欢猫,闻言仔细瞅瞅,向往地说:“感觉像是英国蓝猫的颜色,小耳朵毛茸茸的,好想摸摸看啊。”
花签细声细气地评价:“可爱是可爱,不过到咱们这儿来还带着老东家的代表物品,不太好吧?是不是有点余情未了的意思?”
付晓宇说:“也有可能是在挑衅我们?或者是为了上场比赛的时候膈应他的老东家?听说他跟原战队搞得很难看。”
他们这里聊得热火朝天,正式队员那边却让人如坐针毡。
明明点按鼠标和敲击键盘的声音此起彼伏,可又仿佛安静得落针可闻。没人交流,没人告诉林辰东今天的训练任务是什么,也没人回应他在游戏里添加好友的申请。
林辰东坐在那里,感觉自己格格不入。
此时的江达岭和刻舟都不在训练室。
他们在跟钱诚对峙。
钱诚意味深长地对刻舟说:“Kezo啊,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不是你说不想接那些广告代言的么?我找个人来帮你分担工作,有什么不好?”
没等刻舟开口,江达岭先提出了意见:“你签新人我们没有意见,但是你非要在这时候要求我们更改阵容是什么意思?新赛季还有不到一个月就开始了,你说改就改,我们所有训练计划都要砍掉重排!”
钱诚不以为意:“重排怎么了?时间不够用么?人家社会学家技术也不差吧。”
“社会学家的确是个很有潜力的选手,但既然是刚加入的,就改按规矩从队内赛开始打,让他先当替补也可以。”江达岭说,“如果他就是比所有候选人都强,过了磨合期我就可以让他上场,但是上来就让他挤掉一个正选队员,换谁都不会服气。”
“江教练,不瞒你说,我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钱诚一副为他着想的样子,“可是队里有人不听话,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是吧刻队?
“哦别误会,我不是说你啊,你的训练任务重,没时间接广告代言我能理解,咱们战队还指着你带领大家再创佳绩的,这些都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