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一出,第二日的朝食不少人都食不下咽,有些索性放下吃食专心答题。林翰采心满意足地吃完番茄鲜蔬面,将心爱的小瓷锅用水擦了擦,放进考篮里。
考试时间一晃而过,来到了午后时分,不少考生昨晚都没睡好,写卷子写到这个时候,都有些疲惫,更何况,太阳已经处于中天,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九月初的南方,很多人都汗流浃背,热得无法集中精神。
林翰采也是如此,此时,他又再一次打开了仿佛百宝箱的考篮,从里头取出一小罐清凉玉露,抹了些在太阳穴和鼻子底下,瞬间,一股提神醒脑的呛人清凉从天灵盖升起。
这清凉玉露是林翰采自己准备的,专门用来考试期间提神醒脑的,还能防止中暑,不过据他观察,这一届考生中有不少人都预备了清凉玉露,此时贡院的上方便飘散着一股浓浓的清凉油味所谓的名士必备熏香。
到了黄昏,早上的一幕再次上演,不少放弃挣扎的考生甚至自暴自弃地闭起眼,嗅着空气中的香味,就着自己的馒头或者糕点下饭,这边吃的是蒸腊肠,那边的是豆豉鱼,后边的竟然在吃螃蟹!搞什么?!你们真的是来考试的吗?
第三天,第一场结束,林翰采自觉自己这次答得不错,考中有望,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提着自己的考篮满面春风地出了贡院大门,不料到了门口,却是被一个锦袍公子拦住了,那公子穿金戴银,锦衣华服,瞧着是一富贵纨绔,开口的话却是接地气极了,“这位兄台,这三日我的号房就在你对面,后两天你吃的那些吃食都是去何处买的?可否告知弟弟?”
林翰采没想到竟然还有学子看中了自己的自热锅,这位兄台很有眼光嘛,可惜他注定买不到的了,林翰采内心却暗爽,面上却可惜道:“不好意思,兄台,这是东沧书院自产的吃食,没有对外出售。”
那位锦袍少年听后,失望极了,不过他很快又道:“那这吃食兄台手中可还有多余的,小弟愿以十倍价格收,还请兄台割爱!”这挥金如土的习惯姿态瞧着就像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林翰采无语凝噎,书院是以成本价卖给本院考生这些“秋闱应考食品大礼包”,虽然价格不贵,但是翻了十倍,那价格确实令人心动,但关键是他买的份连自己都不够吃的呢,如何能匀出一些给这位公子,林翰采委婉拒绝后,赶紧拔腿就跑回书院定的下榻客栈,赶紧抓紧时间休息,也不管那公子在后边依依不舍地高声劝说。
九天三场,不少考生出了贡院大门,皆面色惨白,脚步虚浮,恨不得当即倒下,仿佛被掏空了所有精气神,有那身子底子不好的考生,守在门外的家人来接他的时候还请了位大夫跟着,可见科举考试的累人之处。
岑羽这几天倒是没一直在客栈空等,护送学生参加秋闱对他而言,其实只是顺便的事。留下邱直和其他几位夫子等人守着,岑羽便离开开始办正事。
随着清凉玉露、清露、精华水和敷面方等八珍阁产品在上流权贵人家中的风靡,已经有不少大主顾跟岑羽抱怨,八珍阁应当将店开设在州府,才方便她们上门购买。每次跑乐县,不方便不说,难为的是一旦上新了,她们消息没及时收到,到了店里面对的就是售空,忒气人了!
岑羽这次来州府,就是为了这一事。学生们在考场奋笔疾书,他们的岑堂长则在州府逛了一番,大手一挥,便在州府最繁华的大街上置办了一间两进三层楼的大铺面,作为八珍阁的第一家分店。
岑羽的动作很快,等到考生们出考场的时候,八珍阁的州府分店已经装修完毕,人员和货物也都在路上了,很快便可以开店。秋闱结束那天,岑羽百忙之中抽空去接了一趟书院的学生,他发现,对比其周围其他蔫蔫的考生,他们家的兔崽子一个个倒是挺精神的,还能围着夫子们侃侃而谈。
夫子们正在同东沧书院的学生说话,倒是没有问他们考得如何,而是问了试题,然后让他们回书院后将答题部分誊抄下来,给他们过目。林翰采突然道:“先生,这次的诗词部分,题材与吃食有关,我便将之前写的一手吟咏书院食堂寒筵冰的五言诗修改了一下,填了下去,您看可好?”
周围有些学子一听,也纷纷低声附和,“先生,我之前也有感而发,写过好几首,这次的诗词部分可谓是最容易的部分了,提笔就来。”
“是呀是呀,书院食堂自从换了谢先生,美食层出不穷,谁还没兴致来了写个几首咏物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