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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1 / 1)

钟麟在拍摄《定风流》时,有一场戏,迟迟没过。

根据剧情需要,那场戏他需要通过一个眼神,给凌九霄施压眼。导演要求他一个眼神就能够压制住凌九霄,可是那场戏拍了几十条,还是没过。导演说他的眼神当中的情绪给得太满、太直接,应该再稍微收一收。

他不明白,什么叫情绪给得太满太直接?

凌九霄在朝中谏言希望他能够拨给他二十万大军,攻打金凉,一血都城被破的前耻。魏云初初登帝位,他的根基还不稳,他希望凌九霄辅佐他稳住朝中局势,而不是千里迢迢去攻打什么金凉。

再则,魏云袖在金凉。凌九霄曾是魏云袖的太子伴读。魏云初没有把握,在凌九霄主战的背后,是不是还存了想要打怕金凉,好迎回魏云袖的心思。凌九霄在早朝时向他谏言施压,全然未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身为皇帝,他当然是愤怒地瞪着凌九霄,有什么问题?

他还是坚持按照自己的想法演了。最后那场戏还是没过,导演把原先特写的镜头拉成了远景,来渲染君臣对峙的剑拔弩张。

他始终不太服气。尤其是现在那一集已经上线播出,粉丝都夸他就是少帝本帝。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长思微抬起头,轻睨着朝他看过来的一瞬间,他竟然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气势跟压迫。钟麟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才是当时导演真正想要的!

很快,钟麟就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未免太过荒谬。长思出身是不错,他怎么会想到拿长思跟皇帝比?两者根本没可比性!

钟麟以前跟沈长思不管开口借什么,就没有遭到拒绝的。这次长思倒是没有拒绝他,可却是令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难堪!

钟麟下颚紧咬,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他气得口不择言,“长思,你是不是有病?!我只是想要跟你借一块表而已,你不想借就不借,有必要这么羞辱人么?不借就算了!我难道这的差你一块表?!”

又来了,那种他胸间的气被积压,眼前一阵阵发黑,像是有人捂住了他的口鼻,又像是有人挤压着他的心脏……

那位沈公子发病时,便是这种感觉吗?还是,他这具身体,本能地因为这位钟公子的话在感到难过?

对于一个长期得病的人而言,还有哪一句话,比“你是不是有病”要来得更有杀伤力吗?

再没有了。

shā • rén诛心,怕也不过如此。

沈长思这会儿倒是庆幸,这副壳子里是他的魂魄,否则,以那位沈公子重情的性子,怕是尚未出院,便直接躺在这医馆的停尸房。

无论是遭人捂住口鼻,亦或者是遭人挤压着心脏,这种滋味皆不好受,到底是比雪天赶路,朔北的风吹进漏风的马车,十指冻得钻心地冷,齿牙颤颤,险些将舌都给咬断要好上些许。

前者忍一忍也便过去了,后者却像是那漫天的风雪,漫长得没有尽头。

沈长思并未将身体的不适表现出分毫,他懒懒地抬了抬眉眼,唇边弯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朕……我要是没病,你过来探什么病?还是说钟公子最近太忙了,以至于累得有些神志不清?可要去挂个精神科看看?”

沈长思会称呼钟麟为钟公子,完全是习惯使然。他虽已经尽可能地注意,可像是称呼、言辞等到底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改的。

听在钟麟的耳里,沈长思的这一声“钟公子”可以说是充满了挖苦的意味。尤其是他后面还跟了那句要他去挂个精神科!

钟麟气急败坏地到:“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沈长思收起了要笑不笑的神色,他眸色极为认真地道:“你误会了,我并没有要管你死活的意思。”

“你!”

钟麟恨恨地剜了沈长思一眼,转身疾步往门外走去。

沈长思唤住他,“慢着。”

钟麟也不明白,为什么听见沈长思喊住他,他竟然真的就停下脚步,像是那声命令里,有着不可违抗的威仪一样。等到反应过来,钟麟铁青了脸色。

他凭什么要听沈长思的?

钟麟一只手握住病房的门把,沈长思慵懒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峥嵘’的慈善拍卖晚宴是在下个月。往年这个时候,我都跟爷爷回老家过年。今年大概率是不回去了。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喜欢小荣先生,是他的香粉。这一回,我想给小荣先生还有他的先生荣峥捧捧场,多准备些东西捐给晚宴。我记得,你这个月跟我借了一套阿玛尼高定,迪奥的项链,上个月借去的香奈儿胸针跟LV棒球帽,还有夏天借去的Prada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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