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具身子已经挺长时间没有发病,突如其来的不适,令沈长思的身体都有些晕眩。
那些过去的议论声跟现实耳畔响起的议论声交叠在了一起,沈长思的太阳穴隐突突地作疼。
沈长思终于明白了这具身子此时会发病的原因。在他的记忆深处,沈公子并不是一开始在宾客面前表演便会紧张到不能自持。而是有一回,沈公子发着烧,仍然被父亲沈越要求在宾客面前弹奏曲子。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那天的完成度不是很好,弹错了几个音。凑巧,那天那天的几位宾客皆是懂音乐的,听出来了。
宾客错愕的眼神,父亲私下的训斥,母亲听似温和的劝慰声……这些,都成了沈公子发病的诱因,使他只要在人前演奏,便会难以自抑的紧张。之后更是恶性循环,只要是父母所在的应酬的场合,沈公子的身体便会出现不适的情况,后头身体状况更是越来越严重。
一屋子的人,只有沈如筠瞧出了孙子的异样,老爷子关切地望了过去,“长思,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听说沈长思身体不舒服,沈越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管家不是说长思年前的几次复诊情况都还可以么?怎么身体又不舒服了?
不过长思的病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反反复复,没完没了。果然,他这个大儿子根本指望不上。
沈长思余光瞥见了沈越皱起的眉头,眼底掠过一丝悲悯。如果此时坐在这里的是沈公子,该有多难过?
这个沈越,对身为亲生儿子的沈公子关心全无。这种人,竟也配为人父。
他的胸口微微疼了疼。不是太明显,只是像被小针给戳了一下而已,比先前都要好得多。许是沈公子也不愿意再为这种人心伤了吧。
沈长思不愚老人家为他太过担心。他努力驱赶走耳畔的那些杂乱的声音,唇边勾了一抹笑,“爷爷,您别担心。我没事。可能是昨晚睡得有点晚,现在有点低血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