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后来有人突发奇想,将附着自家历代长辈点评的随笔又刊印出来。既是一种纪念,同时也彰显了他们书香世家的底蕴。
好家伙,这一下子又引得别家纷纷效仿,你家老祖宗就是读书人,我们家也不差呀!
后人在整理前人的文集时,将其中有价值的书评又一一汇总,最终的合集也不知超过原稿多少倍,真正做到了书评比书厚。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此时的魏康乐自是不知道的。他现在每日过的自在的很,除了夫君讲的故事,他还会把生活中觉得有趣的事也记录下来。
这日,京中接到邸报,原来北疆那边已经和胡人发生了几次冲突,最初的时候,边关的将士们那可真是厉兵秣马,蓄势待发。
可是后来,剽骑将军发现胡人更多的是怕他们参与到几个王子的争权之中,所以才会扰边,大多数时候两方都是两军对峙。真正做到了敌不动,我不动;我不动,敌不动。虽说选择了从军就选择了刀尖舔血的生活,可是能活着谁不惜命呢!
因为之前他们开通了互市,户部为了充盈国库曾经下令,如非必要不得关闭互市,否则按律法处置。于是就形成了一种非常诡异的场面,这边两军对峙、严阵以待,好似随时都要打起来一般,那边又有大梁和胡人的百姓互通有无,旁边还有兵卒维持秩序,上演着梁、胡一家亲的友好互助场景。
经历过最初的试探期后,守边将军发现胡人的确没有入关抢掠的意思,不过那些来交易的百姓中却仍是有不少应是各方势力的人假扮的,只看他们交易的货物就能推断出他们的用意来。
此种情况无疑对大梁是有益的,不过为防意外,将军和太守还是写了信八百里加急送进京来。
栗子煜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想到那首领若是知道自己几个儿子拿着好不容易攒下的家底去跟敌国买来物资,并用买来的物资在自家打个底朝天,不知道会不会直接气死。
北疆的局势出乎意料的好,没想到南边倒是出了问题。
原来,今年南边遭了雪灾,眼看着马上就活不下去了,有的部落首领就带着族人举族迁徙,有往那更南边去的,有往深山里去的,当然也有往大梁这边来的。
在迁徙的途中免不了要抢掠一番,镇北侯身为枢密院副使,如今每日都忙得不可开交,栗子煜作为儿婿,自然是要出些力的,所以也跟着早出晚归。
京城距离南疆路途遥远,一旦发生什么情况,那可真是鞭长莫及。
是以那些臣子们白日在御书房群策群力,夜晚还要和府中谋士秉烛夜谈,最终商量出了一份还算可行的计划书,遇到什么情况应该如何处理?在上面都一一列明。当然,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实际情况如何定夺还需要南疆的众将军和谋士商定。
就这样忙忙碌碌,等到事情有了眉目时已是过了十五了。至于说年假,不好意思,国家危急关头,边疆百姓备受侵扰,你还想着放假,门儿都没有。
等栗子煜回过神来,他家阿池都已经会咯咯的笑了,这奶娃娃一旦会笑,那可真就太有意思了,本来就长的白白胖胖,眼睛又亮又圆,现在咧着没牙的嘴咯咯直笑,真就有如观音座下的童子一般,看着就喜庆,看着就讨人稀罕。
魏康乐看着夫君在一边逗弄孩子,笑着问道:“都忙完了?”
“忙完了,皇上给我们放了假,能好好陪你们两天。”栗子煜给阿池擦着嘴角的口水,想起什么说道“媳妇儿,我每天忙成这样,你怎么才想起来问呢?也不知道关心关心我!”
魏康乐看着对方唱念俱佳的样子,直接在他身上捶了一下,说道:“我还不知道关心你?你以为你每日那么晚回来吃的饭菜,用的洗澡水是谁替你安排的!”
栗子煜将夫人的小拳拳握在手里,心下有一丝恍然,这阵子他回到侯府,无论多晚,用不了多长时间,厨房就会端来一些清淡的吃食。
有时是一碗面,有时是清粥小菜,有时一碗馄饨,菜式虽然简单,但却没有反复加热的痕迹,能够这样细心的,当然只有乐乐了。
而且这阵子他回来儿子都是和奶娘一起睡的,初时他问了一句,媳妇说要锻炼锻炼孩子,如今想来定然是怕打扰了他休息才这样安排。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的乐乐已经成长了这么多,再不是原来那个骄纵的小少爷,反而学会了用笨拙的方式关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