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子煜一听媳妇的问话,就知道默默是对皇帝不满呢,不管对方同意与否,他们此行都是要把他带走的。
只是主动想走和被动让人劫走,对于温叔来说,意义到底不同。
刚才他观察了一下皇帝的状态和龙庆殿内的情况,发现皇帝的处境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糟糕,他虽然现在权利渐失,可却并没有受苛待。
只是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权力被架空,每日里只能苟延残喘的躺在床榻上等死,心情只会更加郁郁。
皇帝并没有让他们等多久,很快就点了头,栗子煜上前为他诊了一下脉,发现确如温叔所说,皇帝早年身体受损,这种沉疴痼疾最是难以调理。
不过,如果仔细将养,心情愉悦平和,应是还能再活个十年八年的。
栗子煜看皇帝穿的单薄,如今更深露中,这样出去好人也能折腾病了,于是就把那老太监弄醒。
桂公公看着殿中出现的两个陌生人,张嘴就想叫人,栗子煜眼疾手快地点了他颈部的穴道,让他无法开口。
睨着他得意道:“你叫啊,不是喜欢叫吗?如今你就算是叫破喉咙,别人也是听不到的!”
此话一出,周围几人无一不是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栗子煜话出口后也觉得不大对味儿,怎么搞的跟地痞流氓一般!转头看向媳妇,嘿嘿的干笑两声。
接着就严肃着一张脸,对那老太监说:“你家皇帝要私会情郎,还不快去找件厚实些的衣服来!”
桂公公一把年纪还被人调戏了,脸上木木地看向皇帝陛下,皇帝突然觉得这两个年轻人不大靠谱,可终究敌不过内心对那人的思念,冲着桂公公眨了下眼。
桂公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转身去给皇帝陛下准备衣服去了。
钟僖默这时才发现,从他们进来到现在,皇帝竟然一个字都没说,扯了扯栗子煜的袖子。
栗子煜不用媳妇问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直接说道:“肺气失和,秋天肺气不降,容易出现头昏,失眠,多汗,胸闷,咳嗽等症状,这种情况下,张口说话很容易咳的停不下来。”
解释完后,又看向皇帝说:“您莫不是担心咳起来没完没了,会把外面的人招来?放心吧!他们不会来打扰我们的。”
桂公公虽然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可动作还是挺麻利的,此时抱着一堆衣服来到榻前,因被二人的气势所慑,整个人面皮都有些发紧,只是他毕竟也是宫里的老人儿了,活了大半辈子,跟在皇帝身边什么事情没经历过!慢慢地竟然也镇定下来。
栗子煜二人就看着桂公公为皇帝换上中衣,又为他穿上一件夹棉的秋衣,外面再套一件常服,最后还围了一件皮裘大氅,倒是十分用心。
栗子煜看皇帝准备妥当,就一把将人背到背上,桂公公此时却有些慌了神,“扑通”一声就跪在了两人脚边,因为时辰未到,他此时还无法开口说话,只好努力地用口型表达自己的意思:求二位公子将老奴也带上吧!接着就深深地伏下身去。
皇帝看着这位从邕州开始就跟在自己身侧的大伴,终究还是不忍心将他撇下,他指着桂公公,用气音说道:“如果可以就带上他吧!”
这对于他们来说也并不是什么难事,也就同意了。桂公公简直感激涕零。皇帝又指了指暗格,他麻溜地过去,从里面取出一个紫檀木箱子,细心的包好后绑在身上。
当下栗子煜背着皇帝,钟僖默提着桂公公,飞身离开了这里。龙庆殿又重新恢复了安静,只是这里的主人却再也不会回来,只余一室冷清。
两人几个起落就出了内宫的范围,忽然,钟僖默轻“咦”了一声,栗子煜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只见前方的一丛灌木下有一个小小的身影,隐约还能听到小小的啜泣声。
钟僖默一个闪身就落到了那孩子身边,栗子煜也不知媳妇在一搞什么鬼,只好跟了过去。
来到近前才发现,那竟是个小太监。只是看他的个头也就五六岁的年纪,这么小的孩子让他做活是不可能的,栗子煜心下一转也就明白了,这应该是采买回来给宫里的小主子做玩伴儿的。
小娃娃还没意识到身边多了几个人,只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哭的煞是投入。
钟僖默用脚踢了踢他,小家伙儿这才抬起头来,当看到眼前两个高大的陌生人和他们此时的情况,就算他年纪小也知道遇到了坏人。
可能是被吓到了,那孩子竟然呛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