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他态度这么积极,摆明了是想努力争取一把,周围不明所以的围观人员人心里又齐齐刷上了一排“卧槽”:这孩子是打算彻彻底底得罪杭修途啊!
看着长得小小的、漂漂亮亮的,没想到还挺有胆量。
“好孩子,”路丘笑着点点头,他无比自然地从杭杨手里抽走剧本,眯起眼睛翻了翻,眼里笑意更浓,“嗯,做的批注真不少。”
杭杨赶紧低下头,像是中学的时候写的作文被老师当堂批改,脸有点烫。
“就这段吧。”路丘指着一页对杭杨说,“能来吗?”
杭杨声儿都在颤,他紧紧攥住拳头,但吐字极为清晰:“我能!”
“欸,这多好一孩子。”路丘脸都快笑成菊花了,他仰起头,语气突然一变,阴阳怪气冲杭修途喊,“怎么样啊,能走戏嘛?”
杭修途面无表情站在原处,双手插兜,跟没听见似的。阳光下,他淡棕色的眼睛愈发显得冷漠到可怕,往那儿一站,跟一尊没有悲喜的佛一样,单单看着就叫人心里一阵阵地发憷。
路丘跟没事人似的回过头,声音刻意放大了点:“没事,别理他,你自己来。”
众人齐刷刷:“?”
“自、自己来?”杭杨手心的汗不停地往外渗,他像没听明白意思一样抬起头。
路丘仍旧意味不明微笑着,他声音压低:“为什么当演员?”
“因、因为喜欢。”杭杨心跳声如同擂鼓。
“你老板不同意,为什么还站在我这边?”路丘又拍拍他,“不怕吗?”
杭杨低下头,声音轻下来,像在对自己说,但路丘听得很清:“还是因为喜欢。”
他骨架天生小,纤细漂亮,总显得比实际年纪更小些。他一个人孤立无援站在那儿,尽管极力压抑,仍可以看出眼尾晕开的薄红;如若再仔细一点,甚至能发现——他宽袍下的身体正在微微地抖,像一片在细雨里微微摇曳的竹叶。
是了,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氛围,谁能不怕呢?
而杭杨自己压根意识不到,他到底多惹人疼。
周围的工作人员澎湃的母爱几乎从心里漫出来,恨不得一个上头冲出去,把这孩子从“战火”正中央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