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止呢!听说没有,他还偷偷把自己名字给改了,改成那什么,我也不会写一字儿……”
“‘褚叶’这名字不是他老子上寺里面给他求的吗?”
“就是说啊,这不孝东西,他老子指不定就是被他气死的!”
“啧啧啧,这都养的什么不成器的东西,净给他老子丢脸。”
“要我说啊,那个、那什么同性恋,那就是病,得治!”
“诶!臭小子听到没有,褚家那小子不是正常人,你以后少跟他打交道!”
“……”
从那天之后,褚烨连走在街上都会有小孩儿冲他砸石头,一边笑一边喊:“同性恋!同性恋!”
——好像这三个字是骂人用的。
褚烨突然觉得好笑,于是他突然笑起来,越笑越厉害、瘦削的肩膀剧烈地耸动,到最后几乎发不出声,只能捂着肚子蹲在了小路中央,听着周围喊声越来越大的孩子叫喊:
“神经病!”
“疯子!”
“变态!”
“同性恋!”
……
陆浩初再见到褚烨是一个月之后,曾经爱人那双手——那双艺术家的手正在扎木凳,整个人像是被淋了一层极重的风霜、憔悴疲惫德不可思议,陆浩初走到他身边的时候简直不敢认:“褚……烨?”
褚烨抬头,浓黑的眸子看了他一眼,却又毫无波澜地垂了下去:“你怎么又来了?”
“你、怎么样?”
褚烨低着头,手上的活没停:“我的事传扬很广,镇上和市里没中学愿意收我,我就去一个小学当了美术老师。”
压抑的沉默中,他又缓缓开口:“钱不多,胜在清闲,能回来照顾家里——”
陆浩初下意识喊出来:“你的学业呢?!你的艺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