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愿走到客厅的沙发处坐下,质地上好的皮质沙发发出“吱呀”一声轻响,不大,但是在安静的夜间显得格外清晰。
“之前每天都有人紧锣密鼓地闹事,一点多余的思考空间都没有,”顾愿轻声说,“以至于一些很明显的问题都被我们忽略了。已经死去的那些人确实彼此之间有私怨,但你我应该一样,和这里的贵族、平民都没有半点关系,我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N公爵本人。”
顾愿继续说:“那封信,最后提出的那个令我心动的诱惑,他说,‘永远摆脱掣肘你的把柄,向迫害你的阶级权力者复仇——你将获得杀死N本人的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
“我是为此而来的,”他抬头看向荀勖,“我要杀了N,让他为多年来蔑视生命的行为付出代价。”
荀勖静静看着他:“我知道。”
顾愿却突然激动起来:“但我的计划可能——”
荀勖却打断他,他的眼神安静得像一片无风的湖泊:“我知道。”
他想想又补充了一句:“我们是一样的。”
安静的黑夜中,这两人一起贴墙走,一丝不苟把城堡的一楼到三楼沿着墙壁挨着每块砖仔仔细细巡查了一遍,最终确定这座城堡除了三楼的小天台一道缝都没有——连蚊子都飞不出去。
“没有门、没有窗,”顾愿敲了敲手边的砖,“真的跟棺材一样。”
“那我们就如他所愿,让这儿成为N公爵的坟墓吧。”
*
画面切回三楼天台,杭修途专注地看着杭杨:“聚集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除了他们之间那些私怨,还有个更重要的条件。”
“这里的贵族,憎恨我专横独断,剥夺了他们的部分利益;这里的平民,每个人都有至亲至爱死在我手里,”杭修途把语速放慢,“这里的每个人都和N公爵有仇。”
他淡淡朝楼梯那里瞥了一眼:“现在像苍蝇一样在城堡里乱飞的两个,即使没有‘继承财富’的允诺,他们也会想要我死,恨不得扒开我的皮肉喝我的血……”
“想要您命的人太多了,”一瞬间,杭杨丝滑地切换回白天那个冰冷可怕的管家,“但‘想’是最没有意义的事。”
杭修途却摇了摇头:“把你手里的刀塞回去。”
他按住杭杨的肩膀,跟哄孩子一样:“你有想过重新开始吗?摆脱N身边K的身份,过去的一切都不复存在,没有人知道你曾经是谁,N公爵最信任的K和他一起死在了这座城堡里,从这里离开的只是一张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