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孩子是天生就坏,有些孩子是多嘴,喜欢跟着起哄。
这些,是无论如何叮嘱老师都难以制止的。
偏偏那时已经夏天,给小繁霜捂着胎记,会起热痱捂到发烧,他根本没办法替她遮住。
直到转进一家风评很差的幼儿园。
里面都是福利院的孤儿和出身贫穷的孩子,老师也随意。
来之前,右春生都没有信心,他在幼儿园门口蹲下来,摸着小繁霜的头:“要是这个幼儿园的人欺负你,就告诉爸爸,以后我们都不上幼儿园了。”
而迟钝的小繁霜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眼睛因为呆滞而天生的极致天真,不明白爸爸怎么眼睛红了,歪了歪头。
她有时候被欺负了都不知道自己被欺负,因为没有被欺负的概念,只有右春生一直追问在幼儿园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说出来,右春生才知道她被欺负了。
而进入那个幼儿园的第一天,老师就发现了她和班里一个小姑娘都有大片的胎记,还长得有点像,就干脆把她安排到和小句芒坐在一起。
两个人坐到一起的第一天,嘲笑声就不断。
“一条虫子腿,好吓人啊,她是不是有传染病?”
那些人不敢欺负已经在幼儿园竖立过威信的句芒,知道她不好惹,打人很疼,就把炮火集中在右繁霜身上。
幼儿园里有很多是福利院的管理人员,看见两个腿丑得惨不忍睹的姑娘坐在一起,忍不住八卦道,
“这孩子的胎记看起来比句芒的长得还吓人,句芒这个胎记都吓跑了十几个领养人,一撩起裤子当天就送了回来。”
“谁说不是呢,但这新来的孩子怎么说都有爹妈,句芒才惨,连福利院都差点不能进。”
“啊?怎么说?”
“句芒来的那年经济特别萧条,福利院都揭不开锅了,哪收得起?半夜有个老护士抱着句芒来,给照顾孩子的刘嬢嬢看孩子胎记,说那么大片的胎记,整条腿都是,福利院要是都不收,这个孩子就更没人会要了,刘嬢嬢就心软了给抱进来。”
“原来是这样,不过咋给起了这么个名,怪怪的。”
“啧,你懂啥,院长有文化,说这片胎记和木头一个颜色,是万物复苏的色,就管她叫句芒,说是春神木神的名字。谁知道这个孩子这么霸道,神什么神,其他孩子都管她叫瘟神。”
而句芒看着小繁霜占了自己旁边的位置,她紧绷着脸,伸手用力捏了捏小繁霜的胖嘟嘟白生生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