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响门铃的片刻,田云绛像是得到了救赎,立刻去开门。
句芒进来之后就觉得气氛很沉重,尤其是沙发上坐着的二老。
素来笑呵呵的两位老人此刻脸阴沉得像是要去和人拼命。
田君砚笃了笃拐杖,严肃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早就知道?”
句芒和田云绛齐齐低下头,不得不认。
田君砚气得握紧拐杖,竭力压制怒火:“哪天的事情?”
句芒说不出口,田云绛直接代她一起说:“我和句芒去民政局办孤儿证明转户口的那天遇见了。”
邓华莲也是唉声叹气:“怎么不告诉我们?”
句芒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回家之后第一次挨训,她有种很慌乱又不安的感觉:“我想着刚刚认回家,先不要告诉家里的长辈,给长辈们一个缓慢接受的过程。”
田君砚注意到了句芒的不自然,他忍着怒意:“小芒,你先坐。”
句芒连忙走到一边去坐着,田云绛看了一眼句芒,田君砚训斥道:“你看什么!站着。”
田云绛立刻站直。
田君砚痛心疾首道:“要不是男方家里让人来送礼物,我们都不知道孙女就这样嫁出去了,没有婚礼没有广而告之,甚至连像样一点两家人吃个饭都没有!我们甚至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邓华莲的表情也很是沉重。
田君砚越说越激动:“万一是羊入虎口怎么办?万一他婚前婚后完全不一样怎么办?什么承诺都没有,什么努力都没有做过,他轻而易举得到的,会珍惜吗?以后就是你妹妹一直在人家家里受欺负,你这个当哥哥的看着你妹妹跳进火坑还不知道拉一把,她要是再想走出来,且不说遍体鳞伤这件事,就是司法系统里都是离异过。”
老头子拿着拐杖指着田云绛,愤怒又心疼得双眼通红,想到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简直是锥心之痛:“你知不知道婚姻没有那么简单,就算当时你没有立场去说你妹妹结婚的事情,但婚后男方那边一直没表示,你也应该感觉到不对劲了,怎么能一直瞒下去!”
田云绛当着句芒的面跪下,他也知道自己有错,态度诚恳道:“是我的问题,因为爸爸也知道他们的事情,但把事情按了下去,我怕是有什么顾虑,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您也先别急,爸爸阅人无数,帮着隐瞒一定有爸爸的原因,事情未必真的走到了绝路。”
邓华莲叹气:“叫人怎么能放宽心?说得不好听一点,你爸爸毕竟很早之前就和你妈离了婚,他是个生意人,既然男方从商,你爸爸很有可能考虑到这一点,才瞒下来,他的初衷和我们的初衷是不一样的,我们完全不在乎钱不钱,但是你爸会顾及这方面的人情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