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路过龙岗书院所在的那片山脉时,异变陡生。
一排箭矢从密林中穿射而出,径直扎进前面的那辆马车中。
一声惨叫伴随着受惊的马儿嘶鸣惊醒了正在闭目假寐的彭城王。
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他的眼皮子突突跳了起来,总觉得有什么事发生了。
彭城王蹙着眉推开车门,入目便看到一辆被射成筛子的马车,顿时面色一白。
“吾儿!”
“你们还楞着做甚,还不快救世子!”
“去抓人!把偷袭的人抓回来!无论生死!”
彭城王的一声怒吼让将士们迅速回神,一队七手八脚地过去看车内人情况,一队上山去抓方才偷袭的人。
可怜那小世子,被抬出来时已经面目全非,没有了气息。
彭城王将身子未凉的世子抱在怀中,低头看着他那凄惨的死相,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追上山搜寻的人搜索了半天也无果,甚至还搜到了龙岗书院,也查不到一件凶器,只得无功而返。
听着将士们的汇报,彭城王目眦欲裂地看向隐没于半山腰的书院。
一定是谢远,一定是谢远!
一定是他被他父子二人威胁之后生出歹念,在他们回程途中设伏杀他儿,断他司马之后!
彭城王气冲冲地上山,一脚踹碎书院大门,大声嚷着让谢远出来给他儿子偿命。
众门客出来,俱是一脸不明所以。
“王爷这是抽了哪门子风,怎的又来了?”霍去病两手抱胸,挑眉哂笑。
方才来得突然也就算了,现在还把大门踹坏了,过不过分啊。
“谢远,你杀吾儿,孤王要你偿命!”彭城王直接无视霍去病,怒气冲冲地盯着谢远。
“王爷说草民谋害世子,可有证据?”谢远瞥了一眼他身后那担架。
担架上盖着一层白布,已被鲜血浸染成一片殷红,可见死去之人是多么凄惨。
“他就在你这山下遇袭,这方圆十里,除你这书院之外再无他人,不是你是谁?”彭城王的眼睛红到了极致,一副要谢远偿命的架势。
众人俱是心头一惊。
这是有人要嫁祸给谢小先生的意思啊。
谢远思忖着如何作答,祁晏站出来作揖,淡淡开口道:“草民可证明谢小先生并非杀害世子的幕后主谋。”
“你如何证明?”彭城王慢慢冷静下来,冷冷开口。
这里有霍氏子弟和卢氏子弟,他如果贸然杀了谢远,不好交代。
但今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他的儿子白白死去。
“王爷且跟草民去一个地方。”
“你若干耍花招,孤王这便将你抓进大狱!”
众人跟着祁晏去了菜田。
看到眼前一幕,书院的门客纷纷倒抽一口冷气。
种着番薯的一直大棚不知何时被踩破了,旁边看守的佃农也被割了喉,目光惊恐地盯着某个方向。
谢远微微蹙眉,下意识看向祁晏。
“这是怎么回事?”霍去病喃喃,“好好的菜田,怎的变成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