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云楼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白芒,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他也不给燕宁倒酒了,而是问,“我之前说的,宁宁考虑得怎么样?”
这个转变太快了些,本来就有五六分醉意燕宁歪了歪头,“什么考虑得怎么样呀?”
连尾音都是乖软的。
左云楼不意外他不记得,“宁宁过来,我告诉你。”
语气轻柔的像是哄小兔子开门的大灰狼。
燕宁看了左云楼一会儿,然后从座上起身。
慢吞吞地过去。
走到左云楼面前时,他又打了一个小小的酒嗝,呼出的气息染满了果酒的香甜。
左云楼伸手把人拉过,他身边并没有设其他位置,燕宁这一来只能坐在左云楼的腿上。
雪松的清冽香气萦绕在鼻尖,与果酒的甜香交织在一起,若有似无的加深了一两分醉意。
燕宁睁大了一双眸子,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左云楼,像是不认识人了一样。
左云楼把人圈在怀里,在燕宁终于迟钝的反应过来要起身时,收紧了手臂,“宁宁还没有回答我问题,不能走。”
“什么问题?”燕宁皱着眉问。
左云楼凑到燕宁的耳边,把之前说的,又说了一遍。
燕宁呆住半晌,本来就染了绯红的脸颊像火烧似的明艳。他本就生得白,这红晕一沾,艳若桃花,非常漂亮。
醉意像个撒泼的熊孩子,把大部分的理智都赶到一旁,唯有那句“成为另一种意义的家人”不肯消退地在耳边回响。
先前某些被刻意遗忘的事,如今像是挣脱了坠子束缚的浮木一般,猛地上浮。
他想起来了。
燕宁几番张嘴,最后只憋出一句,“先生喜欢男孩子?”
小小声的,几乎要化在喉咙里。
但左云楼听清楚了,他角勾起小弧度,“是,看上了一个叫燕宁的男孩子。”
燕宁目光飘了一下。
这算告白吗?先生跟他告白啊?
先生怎么会看上他呢,明明看起来先生也不像是喜欢男孩子的。
“在想什么?”左云楼发现燕宁竟然走神。
他的小琉璃在这时候走神!
燕宁突然感觉耳尖微疼,嘶的抽了一口凉气的同时,又被喷洒在耳畔旁的热气弄得脸上更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