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斐这才回神,拒绝女仆的服侍一把夺过毛巾,走到洗脸架前重新蘸水埋头打理自己。等洗漱完毕,一回头,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
女仆站在桌边轻声解释:“现在是上午十点过一刻,少爷怕穆先生这会儿吃了饭中午胃口差,就让我们弄了些简单粥菜请穆先生先垫一垫。”
“……谢谢你们少爷。”
除此之外,穆斐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做出什么表情,只能按照女仆的意思坐在桌边,沉默地吃完了一顿让他拘谨又尴尬的早饭。
饭毕,他向女仆打听:“请问你们少爷还在家吗?”
“在的。”女仆随口答道:“就在外面的院子里和金管事说话呢。”
穆斐如遭雷劈。
这么说来,他这个客人赖床到现在还被人服侍着洗漱吃早饭的事,全都一丝不漏地入了越棋钰的眼?那他还有什么形象可言?
越想越窘迫,穆斐如同石化一样坐在凳子上,连扭头往门口看的勇气都没有,恨不得变成一只他最讨厌的蚊子悄声离去,那么他就不用出门和越棋钰碰面。
只是再不想,既然已经知道主人就在家中,于情于理他这个客人都不能无视糊弄,躲在房内闭门不出。再说,穆斐也没有脸皮能让他干出这样的事儿来。
给自己做足了心里准备,穆斐终于拉开房门。
迎着刺眼的阳光,穆斐眯着眼睛一眼就看到了斜对面,院子里坐在阴影处的越棋钰和他旁边站着的中年人。也看到了在他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听到动静的越棋钰往这边扭头看来,还对他招了招手。
神色自然动作随意,仿佛他们是认识多年的老友一般,而不是昨晚才认识,彼此一无所知的陌生人。
穆斐按下心中的疑惑与尴尬,抬步上前。
示意穆斐坐下,越棋钰一边收拾石桌上的纸张书册一边关心:“身体怎么样,药膏管不管用,有没有觉得好些?”
“管用,我已经好很多了。”穆斐目不斜视,认真道谢:“非常感谢越先生的照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的恩情了。”
“这有什么。”
越棋钰把账本放在一旁,看着穆斐笑道:“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救人本就是分内之事,何况救得还是一个悬壶济世的大夫,再怎么样都不为过。感谢的话就免了,你我之间不用那么客气。”
直白的夸奖话语让穆斐脸红不已,连连推脱说着自己不敢当。
倒是越棋钰身旁的金昌平,掐了把自己的大腿才让自己的表情不那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