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答案,在下……说不得。”
因为说出即错,不如不说。
青年抱着淮安一跃而起,转瞬间消失在庭院之中,独独留下破碎落地的酒坛,和那一群丢弃在亭中的空坛。
一朝宿醉酒醒,淮安睁眼之后已然是第二日傍晚时分,飞剑山庄的第一轮决赛也差不多结束,他揉了揉太阳穴,抬眼瞧见这破烂不堪的寺庙,垂眸间看见自己身下垫着厚重的稻草和青灰色的布衣。
他的手指撑在布衣之上,指节分明,另一只手撩起划过脸颊的发丝,淮安望向不远处盘膝而坐的青年。
青年穿着单薄的白色里衣,身上还隐隐渗着红色血迹,在他面前还有一捧烧成灰炭的火堆。
淮安抿着唇瓣,拢了拢身上的衣衫,赤着脚尖踩到地上,脚踝处的铃铛叮铃响起,猛地惊醒了打坐中的青年。
罗缘回头看向淮安:“小姐,你醒了啊。”
“……恩。”淮安沉默的应了一声,然后抿着唇瓣,自顾自的整理衣衫,转头走向破碎寺庙外。
见此,心头不自觉微微失落的罗缘问他:“小姐,你去哪儿?”
淮安脚步微微一顿,他看向罗缘:“你不是嫌弃我吗?我走了,你不就高兴了吗?”
“……在下没有这么想过。”还未等罗缘再说一句话,淮安忽的走进,从怀中掏出一串新的佛珠塞到他怀中。
罗缘微微一愣,抓着那新的檀香木佛珠,佛珠圆润光滑,淡淡的熏香与淮安身上的熏香极其相似,他下意识抓紧佛珠,抬眸看向淮安。
淮安眼尾发红,披散着长发,柔和的面庞上带着几分委屈:“这个,之前给你买的,我差点忘了给你,现在我把它给你,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打扰你了。”
“小姐!”
青年忽的抓住了少年的手腕,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下,酝酿了一会,不自觉的红了耳根。
“在下……没、没觉得你烦。”
“别安慰我了,我知道你嫌弃我是青楼女子的身份。”
淮安说着话,假装没有看到罗缘的古怪眼神,厚着脸皮淡淡道:“昨夜我喝醉了酒,不记得发生了什么,若是我对你做了些什么事情,还请小哥莫要为难。”
“今日一别,我会回归故土,从此再不踏入中原之地。”
闻言,罗缘不自觉的加重了握着少年手腕的力道:“你要回去?回哪儿?”
“对啊,我本就来自西域,只不过因缘巧合而来到中原,如今既已赎身,你又不愿要我,我自是要回家的。”
淮安说着,眼里不自觉的涌出了滚滚泪雾,朦胧的遮住了浅蓝色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