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无垠则坐在床沿边抱着少年的上半身,垂眸盯着淮安那惨白的脸,指尖微微颤抖。
他有些害怕。
少年体内的两种毒素,从一开始就没有得到根治,倘若他毒发了,自己又该怎么办?
他怕极了少年离他而去的背影。
也怕极了他此时此刻,生死不明的躺在自己的怀抱之中,气若游丝。
青年闭上眼睛,掩去眼中的泪意,将怒气洒在太医身上:“陛下到底怎么了!你说!”
年迈的太医顶着青年的愤怒,认认真真的把脉,随后叹了口气。
那一声叹息,仿佛寒冬的风,寒冬的雪,刮过他的身体,冰冻他的思绪。
聂无垠脑袋一片空白,随即下一秒,他又听见太医道:“王爷,陛下此前是否曾中过两种毒药?”
青年握着淮安的手腕微微一紧。
太医又是皱眉,又是舒展的说:“这两种毒药乃剧毒,其中一毒更是剧毒之中的极品,是情蛊,分为子蛊和母蛊,中了子蛊之人,会疯狂迷恋持有母蛊之人。”
“但是陛下此前并未传出中毒之闻,所以……”
“直接说。”青年唇瓣微微一抖,他抬眸望着太医,面色冰冷异常:“陛下能不能治好?”
老太医微微一愣:“可……陛下不是解了毒吗?”
聂无垠呆了。
老太医又道:“我之前说,陛下未曾传出中毒之闻,便猜是后宫之人出的手,所以想提醒王爷查明真相,不过如今陛下两种剧毒全都解了,这凶手想来也应该早就反噬死了。”
“只是中毒太深,到底还是坏了身子,日后须得好生养护为上。”
从地狱到天堂,只需一句话。
聂无垠看着老太医,那眼神如同在看自己的情.人一般温柔:“你说得可是当真?”
老太医顶着那诡异的眼神,道:“是。”
青年握紧少年的手腕,抿着唇瓣,低低一笑:“好。”
“该赏。”
“太医该回去了,好生领赏去吧。”
老太医携着一些弟子们告退,由陈公公送着离去。
像屋内突然空旷了一般,聂无垠只觉空气都变得格外新鲜,瞧着林皇后的时候也不再横眉竖眼,甚至在后来查清楚扎小人和凤袍事件都是乔媛媛一手指使之后,索性放她离宫,将人送到寺庙中削发成尼,长伴青灯古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