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敢看顾观南是因为怕他,恨不得能离他越远越好,只要顾观南一说话,大气都不敢出。可沈知北不仅敢喘气,还喘得很大声。不止如此,别人对顾观南避如蛇蝎,他和顾观南却越走越近,就像现在,自己竟然还坐到了人家的腿上。这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恐怕早就吓破胆了。
要说沈知北怕不怕顾观南呢。沈知北觉得说不上怕,但也说不上不怕,更准确来说他应该是有些怵他的。平时倒还好,虽然他平时看起来没心没肺,时不时还敢跟顾观南顶嘴几句,但那也是在顾观南心情平静的情况下。如果顾观南真的发起怒来,他还是不敢造次的。
但很幸运的,顾观南虽然经常会被自己气得脸黑不说话,但好像从来没有真的发过怒,更多是还是一种猫捉老鼠的逗弄心态吧。
沈知北其实也不是没有意识到顾观南对自己似乎格外的宽容。虽然他也没有自信说自己对顾观南知根知底,但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数的。至少他并不认为如果换做另外的人,顾观南也不会爱心泛滥到费尽心思给人家解一个小小的锁头,更不可能允许别人坐在自己的腿上。
沈知北突然就有些好奇。他看着还在奋力与拉锁作斗争的顾观南,忍不住问他:“顾观南,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顾观南手中的力瞬间加重,就听咔的一声轻响,锁头动了。顾观南试着往下拉,锁头便顺畅无阻地划过了刚才的阻滞点。
“开啦。”沈知北一喜,一下子也顾不上其他,惊喜地接过拉锁,往下拉到了最底端。
顾观南看了眼还坐在自己腿上就开始研究拉锁的沈知北,冷声命令:“下去。”
语气特别不耐烦,还带着那么一点的嫌弃意味。沈知北喜悦的情绪瞬间荡然无存,心情一下子就变差了,耷拉着嘴角从顾观南的腿上下去,不高兴地嘟囔了一句:“明明是你自己让我坐的,现在又那么嫌弃,显得我多稀罕似的。”
顾观南的表情一下子就更难看了,甚至开始下逐客令:“出去,我要睡了。”
沈知北翻了个白眼,背着手站着没动。
顾观南眉头一挑,语气轻佻地问他:“怎么,又想跟我睡了?是舍不得我的这张床还是舍不得我?”
“自作多情。”沈知北很不给面子的嘀咕了一句,随机眼珠子一转,逗弄心一起,就弯下腰凑近顾观南面前,笑眯眯问,“我问你话呢,顾观南,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那四个字我也送还给你,”顾观南冷笑了一声,一字一顿说得字正腔圆,“自、作、多、情。”
沈知北不以为然,脸又凑近了几分,脸上笑意愈发深刻:“难道不是吗?”
顾观南身子往后靠,与他拉开了距离,看傻子似地皱眉看着他:“是什么让你产生了错觉?”
“错觉吗?我看着不像啊。”沈知北问,“你不喜欢我干嘛对我这么好?”
顾观南眉头皱得更深了,脸上的表情也从“你不会是个傻子吧”的疑问变成了“你怕不是真是个傻子吧”的肯定。
他神色淡然,说出来的话却非常不客气:“你是不是疯了?”
沈知北不理会他的打击,直起身子自顾自开始细数起了顾观南的表现:“不都说你独断专行不容许别人挑战权威吗,可我以前那么气你也没见你把我怎么样。而且你还是出了名的生人勿近,最讨厌跟别人肢体接触,可你居然让我坐你腿上,还有我手臂受伤你的心情差的就跟是自己受伤似的,我想你应该还没有善良到替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分担痛苦吧。还有……”
顾观南喜欢自己这个念头是刚才一瞬间在沈知北脑海中一闪而过,其实他并没有太大的把握觉得事实也是如此,但他还是选择问出口,其实更多的是出于戏耍顾观南的心里,就是想看他吃瘪的样子。
可是他一点点回忆顾观南对自己的态度,却越回忆越心惊,语气也逐渐认真,等列举完所有,沈知北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恶作剧的得意。
说完他顿了顿,低头看着顾观南,语气一变,指着对方的鼻子一脸笃定地断定:“顾观南,你肯定喜欢我!”
顾观南:“……”
沈知北一惊:“你真想泡我?!”
顾观南忍无可忍,伸手一指门口:“闭嘴,滚出去!”
沈知北张了张嘴,还想说话,就听顾观南恶声恶气地威胁:“再说一句话你就去睡大街!”
沈知北闭上了嘴,心里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被自己戳破心思都开始恼羞成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