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北下了车,站在铁艺大门口看了一会儿。
许敬川停好车后也下了车,替他摁了门铃。
很快就有佣人从屋子里出来了,大概是听到门铃声要来开门的。不过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突然又转身回去了。
沈知北双手插兜,淡定自若地站在门口等着。
又过了五分钟左右,屋子里又走出一人,是葛云英那个最信任的女佣——罗婶。
罗婶下了台阶朝他们走了过来,走得有些慢,脸上表情还有些警惕和纠结。罗婶走到大门口,并没有开门,隔着铁门叫了沈知北一声沈先生。
沈知北听到这个称呼眉头轻轻挑了一下,还有些意外,不过什么都没说,淡声问了一句:“沈昂在家吗?”
罗婶的嘴角轻微地抽动了一下,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一脸为难地说:“这…真不巧,先生和太太现在都不在家。沈先生找他们吗?”
沈知北点点头。
罗婶忙不迭道:“先生太太什么时候回来也不一定,沈先生要不改天再来吧。”
沈知北假装没听出的她的逐客令,微微一笑,不在意地说:“那我进去等好了,顺便回房间拿点东西,先帮我开门吧。”
“这……”罗婶一脸难色,一只手伸出又收回,对于要不要给他开门这事犹犹豫豫,良久都没有做决断。
沈知北等了一会儿才不紧不慢地说:“我没记错的话这里还是我的家吧?我不过是离开了一段日子,这个家就把我除名了?”
罗婶赶紧陪笑说:“哪有的事,这里永远是沈先生的家。”说到这个份上她也没有理由再拦着不让沈知北进,就硬着头皮开了门。
“多谢。”沈知北插着兜,带着许保镖气定神闲地往里走。
罗婶张了张嘴,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抬起头就跟沈知北身后的大块头保镖对上了视线,瞬间又被对方那凶神恶煞的表情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只好眼睁睁看着两人走进了屋里。
沈知北原本以为沈昂和葛云英是不想见他,才让罗婶告诉他说不在家的,进了屋才发现原来夫妻俩真的不在家,屋子里只有几个打扫卫生的佣人。
沈家的佣人大概都已经知道沈知北变正常后要跟他们家主人打官司争家产的事了,对待沈知北的态度都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哪还有曾经的轻慢和不屑,如今再看到沈知北,一个两个都像是看到猫的老鼠,只剩下心惊胆颤和小心翼翼,看见沈知北走进来二话不说先恭恭敬敬地喊上一声沈先生,语气没有半点的不情愿。
沈知北视若无睹,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沈昂和葛云英不在家,罗婶就是掌事人,于是赶紧招呼佣人给他端茶倒水,自己也腆着笑脸走过去招待。
沈知北就问她:“他们去哪儿了?”
罗婶呃了半天才说出一句不知道。
沈知北也懒得去猜这话是真是假,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过茶几上一本杂志看了起来,那姿态完全是主人家的恣意闲适,反倒是那几个在一旁候着的佣人拘谨地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罗婶的心情大概是众人中最忐忑的了,毕竟以前就属她欺负沈知北最狠,谁能想到这个傻子傻了十五年居然一夜之间就变回正常了呢。
而且他在变得不傻之后的第一件事竟然就是跟自己的亲叔叔打官司争家产,明眼人一看他就是在报复叔叔一家。所以沈家现在人人自危,不仅沈昂一家三口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就连沈家的佣人也是提心吊胆,生怕他们也在被报复的行列,这段时间一个两个都在努力回忆自己以前有没有欺负过沈知北。
沈知北和沈昂的斗争孰胜孰败还没有定论,但是沈知北如此有底气也不得不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对这件事有十足的把握,因此有一些人担心沈知北事后就会报复他们,于是趁着还没打起来赶紧先辞职跑路了。
这一跑直接跑走了沈家几乎一半的佣人,沈昂已经气得发了三天脾气。今天也是葛云英担心丈夫会气坏身体才强行把他拉出去散心换换心情的。
沈知北看了会儿杂志抬起头对罗婶说:“有没有吃的?我饿了?”
罗婶赶紧点头说有的,又笑呵呵地补充了一句:“没有也能让厨房现做。”总之语气要多谄媚有多谄媚,笑容要多讨好有多讨好,大概也是担心会被沈知北报复,想趁着现在赶紧好好表现表现,补救一下自己的形象。
罗婶说完就跑去厨房通知厨师干活了,客厅里只剩下沈知北和许敬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