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丛中一片寂静,如果不是空中浮动着如天空繁星般多的萤火,怕是以为是一片死地。
沈青阑坐在船头持灯,秦子凛站在后面持篙。
水声潺潺,风拂晓面。
船行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秦子凛叉了篙子,从乾坤袋里取出一支竹笛,横于嘴边,一道悠扬的笛声从他嘴角溢出,清远澈亮,散落于芦苇丛里。
很快,沈青阑就看到船底似有黑影蹿动,拿灯一照,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黑影足有五条船般大。
乍一看,还以为是个黑色水妖,莽撞地横冲直撞,似乎随时会从中破开,但仔细一看,那黑影其实是密密麻麻数以十万计的细小水蛭聚集而成,这便是二人此行目的,水噬虫。
十万只水噬虫,也不知道繁衍了到了第几代。
也难怪这么大的大泽,居然连一户爷孙都快养不起。
这巨量的水嗜虫似乎困在了一个空间内,横冲直撞,但一只都逃不出。
沈青阑眼尖,看到了水下一道转瞬即逝的剑影。
没想到风髓居然被秦子凛叫去赶虫子了,难怪方才这么不情愿。沈青阑闷笑。
而就在这时,秦子凛的笛声由悠扬变得高亢紧峭,水下黑影骤然缩小身形,且收缩之势不仅不显停顿,反倒加起速来,黑影的颜色也愈发显得漆黑如墨。
然后,就看到大股大股的血雾在水下炸开,仿佛一朵朵带着血丝的透明巨花。
大约又用了半盏茶的时间,水下黑影再见不到一点踪影,所有水噬虫已尽数被绞杀殆尽。
风髓宛如打卡下班一样,蹭地破水而出,划过几道灰影,甩干了水,然后就没入虚空,消失不见。
“这大泽的所有水噬虫,包括幼虫,都已经被绞杀干净了,如果没有外来水源污染,以后这里再也见不到一条水噬虫。”秦子凛收好笛子,拿起篙子,撑开木船,扬起水浪,掉了个完美的头。
沈青阑见水如此清澈,索性脱了鞋袜,先用脚趾先沾了沾水,见水温适宜,遂直接把脚踝以下都没入水中,感受到水流在其中穿梭,丝丝凉凉,有趣得紧,时不时用脚挑起一弧水花,蹦到最高处时,纤细的脚背绷出一个漂亮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