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躺在地牢角落,小窗里的光柱打在他宁静的面容上,明明死期将至,眼神里却有种解脱般的释然。
“你是来见我最后一面的吗?”他笑了笑。
狐狸缄默不言,他一路见证这个本该不凡的灵魂走向地狱,但他却没有挽救的办法。甚至对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也抱有十分的困惑。
“为什么?”狐狸又一次地、认真地问道。
约瑟芬却轻声问:“神阁下,您可以为我找一把琴来吗?”
“我想了一首新曲子,但监狱里没有琴。”
狐狸总不能不满足他的遗愿。
狐狸给他的琴,约瑟芬一摸就知道,那是他生命中第一把琴,连琴头的划痕都分毫不差,这把琴早就被父亲焚毁在壁炉中,无视时空,把它从过去带到现在,这是只有神才可以做到的事。
狐狸也好奇,在这位传奇天才生命的最后,到底会创作出怎样的绝唱。
那一天悠扬的琴曲像一阵春风,吹遍从未有阳光抵达的监牢,连最穷凶极恶的shā • rén犯,都流下了忏悔的泪水。
男人绞刑那天,狐狸混迹在围观的人群里。公爵的女儿也在现场,泪眼盈盈地看着自己的情人。
死之前,男人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如有来世,我只愿做我心上人窗前的一只百灵鸟。”
他望着天空,不知道是对谁所说。
那天的阳光角度恰好,照亮了公爵女儿眼尾的一颗红痣,漂亮得如此张扬,甚至有了半分神的圣洁。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她竟与狐狸颇有几分相像。
“他可以走的……”姜离忧靠在他的胸膛上,睡意渐浓,已近呓语,“只要他推一推监狱的门,就会发现锁是坏的,他只是自己不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