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不敢看程铎,只要一想到那身衣服之前还被他捏在手里,一针一线地缝制,现下却被程铎贴身穿在身上,他就很不自在。
难怪那些没成亲的姑娘和哥儿,不会给别的男人做衣服呢,这也太亲密了……
“算了,吃饭吧。”
“好。”
吃饭的过程中,永哥儿一看见那衣服就脸红。偏偏程铎毫无所觉,吃完饭还把昨天周货郎送过来的一罐羊油给了他:“给你,拿去搽手搽脸都可以。”
永哥儿心头一紧,结结巴巴地问:“为、什么?”
“就当…是奖励好了,之前不是说拿金疮药给你搽吗,我看你的伤都好了,搽点羊油比较合适。”程铎随口道。
没想到他还记得……
永哥儿心跳不自觉地加快,密密麻麻的燥热也爬上了脸颊,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羊油接过来的。
然后整个下午,永哥儿都像个没头苍蝇一样,看着好像很忙碌,其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最后他拿了一床做被面的布料,背对着程铎,面朝山坳入口,勉强静下心来,有一针没一针地缝着。
换针线的空档,他才发现三奶奶已经挑着菜苗走到面前了。
“三奶奶。”永哥儿赶紧放下针线站起身,帮忙去接。
“没事,几根菜苗能有多重?”三奶奶笑着放下担子,然后把今天拿来的菜苗一一指给永哥儿看:“今天拿的是小青菜、韭菜和莴笋,还有一点葱籽,你洒在旁边就能长。”
“哦哦…好。”永哥儿答应一声,后知后觉地跑到厨房给三奶奶倒了一碗水,然后又挑起担子准备送到地里去。
三奶奶见状连忙提醒:“别全都拿过去了,今天下午怕是种不完……”
永哥儿经她提醒才回过神,于是挑着担子去了屋后,那里湿润阴凉,正适合用来保存菜苗。
三奶奶觉得永哥儿今天有点奇怪,好像心不在焉似的,耳朵也有些红,别不是生病了吧?
直到……她看到不远处钉木桩的程铎,还有他身上穿的新衣服,终于想起前些日子被她遗忘的细节了!
她之前帮程铎洗过衣服,那时候就觉得他衣服上的针线补丁眼熟,现在这一看,可不就是永哥儿的针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