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痛,也不过是过往,于他而言,仇已报,恩怨便了,但对怀里的人而言,却会成为他的心结。
手指交握,怀里的人似乎松了口气,虽是熟睡,手上却抓的愈发紧了些。
言霁白的意识挣扎在一片混沌之中,他好像抓到了城墙边缘险些坠落的人,手指交握,扣的很紧,能拉上来,一定能拉上来!
沈醇看着被两只手紧握拉着的手,顺着他的力道递了上去。
“你好轻……”言霁白看着被拉上来的人说道。
他浑身染满了血迹,明明狼狈不堪,看着他时却是笑着的:“因为我是鬼,鬼是没有份量的……”
言霁白心神一紧,蓦然睁开了眼睛,一片昏暗中呼吸微微颤抖,却感觉到了手上握着的温度,听到了身旁问询的话语:“阿白,做噩梦了?”
言霁白看向了旁边,视线缓缓聚拢,从不是完全漆黑的房间里看到了侧躺在身旁的青年,心中情绪微微沉淀:“你没事吧?”
“我没事。”沈醇握紧他的两只手笑道,“倒是你到底做什么梦了?”
言霁白看向了自己的两只手,片刻的尴尬后长舒了一口气:“我梦见我拉住你了。”
可他即使有着人的温度,也已经不是人了。
千年前的事已经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永远埋葬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沈醇唇边笑意一顿,亲昵的蹭过去道:“阿白,你确实抓住了。”
言霁白手指微紧:“你那个时候……”
话到了嘴边,却没办法说出来,一想到那个画面,便觉得心血上涌,鼻尖和眼眶都是酸涩的。
狡兔死良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读来多么简单的一句话,藏尽了帝王心术,可置身其中的人又是怎样的痛苦和绝望,他如今才算是知道。
“我那个时候其实是恨极的。”沈醇松开他的手,摸着他的脸颊温声道,“一身功名,万人敬仰,却被无数人围堵在了宫中,求救无门,无论怎么挣扎,却好像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