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宁时亭却没回答他的话,他低头,视线扫过薄薄的信纸,也没在末尾的地方多停留片刻。
“这封信里,只言片语都未提到世子。”他轻轻说。
听书听他这么一说,也是一愣。
世子不讨人喜爱、不受宠,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凡间都有说,皇家人是无情人,而仙洲对权力的争斗、资源的掠夺、对继承人的严格甄选,都只会比凡间更厉害。
世子十岁起就成了一个废人,这是不争的事实。
顾斐音那样的人,大约也不会多在这个儿子身上花费多少心力。晴王杀伐果断、冷酷执着,也才因此让数不清的外族妖魔鬼怪数年来不敢踏入仙界半步。
这种事情,谁又说得清呢?
窗外日头慢慢西推,宁时亭放下纸笔,告诉听书:“我再去世子那儿一趟,你不用跟了。替我出门寻访一下西洲的香料铺,再问一问晴王殿下信中说的仙长一家,快去快回,路上小心。”
听书说了好,把药包递给他,这就迅速出门了。
宁时亭随后也走出门去,召来仙鹤往世子府走去。
晚来有清风,徐徐扫过面颊,宁时亭伸手一摸,才发觉前额一片空空荡荡。
这才想起来,那么珍贵精致的东西丢给了狼崽子玩。
刚到院门外,宁时亭就愣了一下,然后拔腿往里走。
他也说不清楚,次次过来,次次都能撞见顾听霜被下人欺侮,是巧合使然,还是顾听霜根本长年累月都过着这种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