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一族,本来就性情温软。宁时亭平时待人接物、行走坐卧都是一副清淡温吞的样子,看起来更好说话。
他跪着,宁时亭站着,高瘦侍卫眼前也只有一片芬芳的衣角。
宁时亭微微俯身,视线和高瘦侍卫平齐:“那你觉得,我应该如何处置呢?”
鲛人的眼睛很神奇,初看是沉黑的,再仔细一看,又好像泛着一种有魔力的青色。光影流转,在暗处微微发亮,如同日光招摇的青琥珀。
这种美甚至难以用语言来形容,连呼吸都禁不住暂停了,怕惊散那眼底的清静。
“要如何……”
“如何……”
鲛人微凉的手覆上侍卫的手,惊得侍卫睁大双眼。
那双手白净、细腻,就是有点凉。
世间所有对于手的幻想,这双手都可以满足。
那一刹那,侍卫忘记了眼前人的身份,也忘记了现在的场景。他双眼睁大,满眼都是面前的绝色鲛人,放大的瞳孔倒映出宁时亭沉默的眉眼。
下一刻,就失去了生气。
宁时亭松开手,瘦高侍卫就浑身僵硬地倒在了草地中。
剧毒在宁时亭碰到他的那一刹那就爬满了他的四肢百骸,侵蚀他的神志、腐蚀他的心骨。
死前,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只以为自己在温柔乡中沉沦。
宁时亭从袖中取出自己的手笼子,细致地戴上了。
昏迷过去的小狼被他抱起来拍了拍,然后轻轻地放在了门槛边,又揉了揉它的头。
顾听霜沉默地看着这一切。
宁时亭说:“世子,毒鲛之毒,你现在见过了。如果不按时服药,拔除余毒,你会在一月内毒发而死。”
“药包里面是金盏花、定魂草、南海珠、彼岸花、仙薄荷、白芷、麒麟角,这一味药,也是唯一能解鲛毒的方子。药包之下还有一本神农残卷。如有怀疑,可比照残卷上的药名。世子也可以借此学习药理,日后不会被人以药所伤。”
那双眼微微眯起来,声音仍然温润安和。
“死了,就什么也做不成,什么仇都不能报,殿下。”
顾听霜怔了一会儿,随即冷声笑道:“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