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听霜说。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微微的血腥气。眼眶剧痛,昨天在灵山上惨烈的屠戮依然在脑海中迟迟不散。
像兔子一样安静温和的眼神。
撕碎他。
毁灭他。
如果不能,就会变成狗,被人驯服,成为耻辱败类。
“什么?”
宁时亭楞了一下。
“那个听书。”顾听霜嗤笑一声,“以前我觉得你虚伪,因为你总做违心的事。其实不是,你没有心,对人好,也是因为可怜。站在高高在上的地方施舍你的怜悯,有趣吗?”
“他要走了,你不知道吗?哦,你知道,他找你要返魂香,你就给了,别人说他难过,你就转移话题,好像你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似的。”
是挽留,是期许和珍重。
是拿命去保护的亲人,生命里唯一的光,能够允许自己留在身边的愿望。
就算是生死人肉白骨的返魂香,就算是名门地位,又算得了什么?
宁时亭低声说:“……殿下若是不喜欢我,倒也不必这样讽刺我。”
他没说过重话,再生气也不会咄咄逼人,但是这时候的语气也不像是生气,而是带了一点不太成熟、一下子没压住的小情绪。